除了嘴上不饒顧梟寒,白安的職業素養永遠無可挑剔。
而顧梟寒聽著她的話,想苦笑都笑不出來,她大概,永遠隻會以為,自己是在作為她的上司,詢問她的傷勢吧?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那兒的。”白安喝了口酒,想起來這事兒。
“林夢笙給我打的電話。”
“這樣啊,謝謝你救了我一命。順便,不好意思攪了你的飯局。”
白安笑聲道,當時她的手機放在外套裏,林夢笙沒存過顧梟寒的號碼,那種情況也不敢問顧溪清要電話,大概就是拿著自己手機給顧梟寒打了電話吧。
“白安,以後,可以不要這樣了嗎?”
“哪樣?”
“不要什麼事都一個人去,不要受傷,不要受了傷也不說,不要不去看醫生,不要死扛,不要任何事都瞞著我,不要這樣。”
白安晃了晃杯子裏的酒,吃吃地笑:“大總裁,你這不開玩笑嗎?”
“我沒有開玩笑。”
“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拿著愛的號碼牌,等著取你狗命……不是,性命嗎?我就算是再厲害,也隻能過濾掉觀察到的危險,但不代表沒有其他意外,總有些神經病,比如路月這樣的,做事不按套路出牌是不是?你遇到了危險了那我當然得頂上去呀,不然你雇我幹嘛?”
白安笑得滿不在乎的,她是真沒覺得,這有什麼好值得說的,本來就是這樣嘛。
顧梟寒看著白安,他不知道要怎麼說,才能讓白安明白,於自己而言,她不是什麼特助,而是非常重要的人,重要到不忍心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而他本來就不擅長說好聽的話,不擅長溫柔地告白。
所以縱使他有一萬種情緒在心裏悠悠激蕩,最後都隻能化成一聲無聲的歎息。
就像路月說他的,他連告訴白安真相的勇氣都沒有。
房間裏太沉默了,明明有兩大活人,卻像是在停屍間一樣。
白安想了想,大總裁大概是因為今天的事有些衝擊,所以這會兒情緒還沒緩過來。
於是她開口:“唔,對了,有個事兒。”
“什麼?”顧梟寒問。
“呃,就是今天我跟路月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的那個房間。”
顧梟寒讓她稀奇古怪的用詞逗笑了,“你好好說話。”
白安見他發笑,心底一鬆,至少這氛圍沒那麼嚴肅壓抑了,也就笑道:“就那房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個窗戶。”
“嗯,看到了,怎麼了。”
“窗戶是斜開窗,位置過高,成人都要抬手才能摸到,一個八歲的小女孩是勾不著的。”白安笑著說道,唉,這想對顧大總裁說說自己的往事,還得借一下林夢笙的手,也是不容易啊。
得把故事編圓了不是?不然難道她跟顧梟寒說她開了天眼,知道這麼多情況?
要不是為了把這故事編圓,她哪裏用得著帶上林夢笙跑一趟月牙福利院,又怎麼會撞上路月,又如何會有後麵這些事?
唉。
“你是想說,她是不可能自己跳下去的,對嗎?”顧梟寒明白過來白安話裏的意思。
白安點頭,“嗯,而且在那個房間裏,地麵上有床鋪擺放的痕跡,距離窗戶很遠,我問過林夢笙了,那時候他們福利院的床是統一的上下鋪鐵床,笨重無比,我不覺得,八歲的孩子能挪動。搭椅子的話,那個高度,她也翻不上去窗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