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很怪異。
路月這人,隻要一說話,那就是待燃的火藥,誰也不知道他會炸死多少人。
白安看著快要戳到自己臉上的球杆,斂了斂眼中的笑意,抬頭看著他:“三十萬怎麼夠,像路先生這樣的人,起碼得有點附加條件,才叫開賭嘛。”
“好啊。”路月球杆點在台球桌的綠布上,“外加,你滾出顧氏。”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提附加條件?”
“當然。”
“外加,你給我跪下!”
路月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陰冷的目光釘在白安身上。
白安卻隻是散漫地看著他,咬著糖果,懶洋洋地拉長著音調:“敢嗎?”
“路月。”夏丞遠一隻手搭在路月肩上,“大過年的,別這樣。”
路月抖了下肩膀,把夏丞遠的手甩開,“賭就賭!”
“明玉澤,擺球。”
白安笑著拋了個球接在手心裏,又扔給他:“你那三萬塊,我就不要了。”
“不是,安哥,路月,你兩什麼情況?”明玉澤接住球懵了,這兩人,怎麼突然又杠上了?
之前不已經沒事兒了嗎?
“過年嘛,圖個開心。”
白安笑說著,接過顧梟寒手裏的球杆,低聲說,“閃一邊兒啊,別攔著,今兒我不弄死他我不叫白安!”
顧梟寒的重點卻是:“你要是輸了,有三十萬嗎?”
這是個好問題。
白安想了想,抬起頭,看著他:“大不了,你再借我台車,我再去跑一圈唄。”
顧梟寒讓她氣死,跟自己要錢會死啊!
白安擦完打巧粉,拿起擺在旁邊的硬幣,立在桌上轉著圈兒,問著路月,“人頭?字母?”
“人頭。”路月說。
“那我就字母。”
白安硬幣往空中一拋,落在桌上,字母朝上,她看著發笑,“看來今天的幸運女神,不站在你那邊呀。”
眾人屏息。
白安咬碎了糖,扔了糖棍兒,低腰架杆,目似鷹隼。
十分鍾。
單杆147。
白安連讓路月上場的機會都沒有給。
“我靠!安哥!我靠!”明玉澤擺球都擺懵了,幾乎要跟不上白安的速度。
白安單手挑杆,指向路月,笑得無害純良:“三十萬,外加下跪,請當場付清,小本經營,恕不賒帳。”
路月的眼都紅了。
手握住的球杆位置,當場斷開,木頭茬子紮進他掌心裏,血順著球杆滴在地上。
“白安,退一步吧。”夏丞遠皺著眉想打圓場,真把路月逼得急了眼,今天誰也別想好過。
“怎麼,你要替他下跪?”白安笑看著夏丞遠。
今兒她還就誰的話都不好使了,她還真就要看一看,路月能把自己怎麼地。
一而再,再而三地,他上癮了是吧?
上次不殺他已經是客氣了,這次還要來挑釁,真當自己泥捏的人,沒點兒脾氣?
泥菩薩還有三分火呢!
這人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適可而止啊?
兩人僵持到對峙不下,眾人看白安今天這架勢,是不準備給路月退路了。
但總是會有那麼一些,裝作聖母心,實則搏風頭的人,出來賣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