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在掙紮了足足三個小時後,才從那條通道裏擠出去,衣服也被勾爛了,皮膚也被擦破了。
她覺得,雪雉太可恨了。
當她灰頭土臉地走進顧梟寒家裏時,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可以解釋,我沒有去挖煤。”
“怎麼弄成這樣的?”顧梟寒放下耳邊的手機,笑看著白安。
“掉……掉下水道了。”
“那你還真是不小心。”
“我能先去洗洗嗎?”
“去吧。”
不然顧梟寒又能怎麼樣呢?
白安跑了兩步,又折回來,拿了王伯正端過來的酒,牛飲一大口,讚道:“果然還是你家的酒更好喝。”
然後就鑽進了洗手間,洗一洗一身的髒兮兮。
顧梟寒聽到關門聲,輕笑了一下,才重新聽起電話。
“顧總,八個人,沒死,全部重傷。”
“處理幹淨。”
“是,顧總。”林山停了一下,“小白……小白他沒事吧?”
“好著呢,掉下水道了。”
“這小兔崽子!”
顧梟寒放下電話,長歎一聲氣,起身去廚房,切了幾個水果。
白安洗完身上的灰塵時,顧梟寒剛好切完端出來,白安的爪子揪了一粒櫻桃扔進嘴裏:“賢惠啊,大總裁。”
顧梟寒把果盤塞進白安手裏,拿起白安掛在頭頂上的毛巾,搓著她的濕發:“林成章入獄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開心了嗎?”
白安讓他搓毛搓得搖頭晃腦,聲音也跟著飄飄擺擺:“開心歸開心,但你能輕點兒嗎,我要讓你搓成禿頭了!”
還挑剔上了?
顧大總裁幾時侍侯過人?
顧梟寒把毛巾扔在白安臉上,奪回果盤,走到沙發邊坐下,抱在自己懷裏,不給白安吃了。
毛巾蒙著白安的臉,白安在毛巾下邊兒歎聲氣,抬著眼望上看了看,這才揭下毛巾,嬉笑著跳進沙發裏,踹了顧梟寒一腳:“你去做頓飯,咱兩慶祝慶祝?”
“不做。”
“別這麼小氣嘛!”
“顧先生,您煨著的湯可以收火了。”王伯適時地出聲。
……
顧梟寒看了王伯一眼,家裏的傭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嘴多舌了,都跟白安學壞了嗎?
白安一聽這話,從沙發裏蹦起來,躥進廚房,揭開瓦罐看著裏麵的烏龜王八湯,深吸一口氣:“香!”
“大總裁你喝嗎,我給你盛一碗唄。”白安扯著嗓子在廚房裏喊。
“不喝。”自己想偷食就直說,還一本正經地說是要給自己盛,顧梟寒也是服了白安了。
“那……我自己喝了啊。”
白安捧著一個大瓷碗——顧梟寒確定,白安這是故意放棄了湯碗,挑了這個大湯碗的——她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幾上,盤著腿坐在毛毯上,“呼呼呼”地吹著熱湯,時不時地還瞟一眼顧梟寒。
顧梟寒隻當看不見她的小動作,神色專注地看著手裏的書。
“你別生氣了嘛,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白安一勺一勺地喝湯,慫了吧唧地小聲說話。
“我沒生氣。”
“唉,你怎麼比女人還難哄。”
“我怎麼難哄了?”
“那你就是在生氣嘛!”白安嚷道,“我都跟你說了,紅木資本的人沒那麼簡單,所以我才不想讓你牽涉上,你,堂堂顧大總裁,是吧,走的是正道,幹的是正事,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好青年,新時代的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