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都這個時候了,賀飛竟還有心思關心別人,一臉委屈說著,“馬將軍,您這一直咳嗽不斷,可別是染了傷寒,要命的,你可得注意點了,這江邊氣候多變,濕氣又重……”
馬隆差點沒給噎暈過去。
這缺心眼兒的貨!
“好了。”北辰琰冷冷兩字,打斷賀飛的叨叨,揚手一揮,“請軍醫。”
賀飛起身讓開,還在旁連連點頭,暗道是得好好看一下,在行軍在外,若染了傷寒那可是要命的。
老軍醫騎快速從後衛營趕過來時,一看賀飛的情況,頓時嚇了一大跳,差點沒原地跳起來,一時更沒認出人來,“這這,這是哪位將軍?”
“我嗎?”賀飛指指自己。
馬隆無語白眼,“還會有別人?”
這裏還有其他人,需要看病的嗎?
真不知道,這麼個缺心眼兒的貨,到底是怎麼做到三品大將的?
賀飛一開口,老軍醫才辨出人,一邊撂藥箱,一邊急抓抓地道,“這江邊山野裏麵的野蜂最是濕毒,你這情況,要不及時救治的話,可能都過不了明天!”
“這麼嚴重?”賀飛眸子一瞪。
不過他再怎麼瞪眼,那腫得跟核桃一眼的眼睛,也隻是一條縫。
老軍醫顫抖著手,“可不是,賀將軍你現在沒感覺頭昏目眩,兩耳嗡鳴嗎?”
“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那麼一點……”賀飛幹幹一笑。
隻是急著回來複命,他一時也沒功夫注意那麼多。
“要是發燒,就壞事了!”老軍醫搖搖頭。
婺江林邊的風,吹得北辰琰墨發根根飛舞,他最後看了一眼情況,手中韁繩猛地一甩,戰馬揚蹄,暗沉嗓音隨之而出,“賀飛隨後衛營,其餘人,隨朕出發!”
“是——”
眾將齊齊應聲。
“皇上,屬下無礙!”賀飛眼下一急。
他還沒說完,便見得北辰琰的戰馬一陣風似的,從他眼前卷走了。
馬隆憋笑著縱馬到他身邊,很是關懷地瞅了瞅賀飛,一邊還指指腦袋,朝那老軍醫示意,順便給看看腦袋,本來就不好使,可別又給燒壞了去。
老軍醫也是一陣雲裏霧裏,隻能趕緊點點頭,先應著便是。
雖然沒怎麼明白馬隆那意思,但總不過,說的是好好照顧賀將軍吧?
“誒——”賀飛剛開口,馬隆和衛祺也帶著自己的兵馬,快速從他身邊過去。
如此緊迫關頭,還真是難得有這樣的樂子。
就這樣,北辰琰帶領著神羽軍,和西瀾,龍翔三方軍隊在婺江邊,闕巫山裏幾度迂回,整整三日時間,來來回回,不停地變幻方位,將兩方的探子也是繞得個暈頭轉向。
另外一邊,西瀾軍隊也在緊密部署,熊熊火把在闕巫山外連成一條火龍。
入夜,天穹被烏雲層層覆蓋,風雨欲來。
婺江邊上,大霧磅礴。
“報——”
一聲長報。
澹台雲朗一身銀白甲胄,俊逸的眉宇英姿昂揚,站在主帳中央,“又如何了?”
三個月前,澹台雲朗親率領十萬大軍,從天臨王朝北方往下進攻,短短一個月時間,待消息傳到京城時,澹台雲朗已攻下天臨數座城池,直到闕巫關外!
情況很不對勁,北辰琰便果斷地選擇了禦駕親征。
不過澹台雲朗和龍翔王朝,應該是早有準備,或者說,本就是為了逼北辰琰禦駕親征。
在北辰琰趕來之前,聯手拿下了闕巫關,設下埋伏,將北辰琰攔截在了半道,兩麵夾擊,一直逼入闕巫山中。
通訊兵傳達探子的最新消息,“殿下,在東北角靠雪山的位置,發現了神羽軍的蹤跡,大概有數千人的痕跡,應該是北辰琰所在的大營。”
“東北角,情況屬實?”旁邊的左將軍都有點不相信了。
傳訊兵鄭重回道,“此次千真萬確,有探子親眼看見營地篝火。”
右將軍抓了抓腦袋,長長沉吟,“這一天前,北辰琰所在的大軍,不是在婺江邊緣一帶嗎,怎麼又跑到雪山那方去了?再說那可是死路,他去那幹什麼?”
“對啊!”
左將軍攤手,“這到底是唱哪出,我真是要給繞暈了。”
澹台雲朗合身坐下,“聲東擊西,盤旋迂回,北辰琰這是在拖延時間。”
“太子殿下,我們雖然兵力上有絕對優勢,以數萬對上他數千,直接絞殺,不在話下,任由他北辰琰有翻天的本事,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右將軍也是真頭疼,“可北辰琰這樣做,我們根本抓不到他的具體位置,滑得跟隻泥鰍一樣,很難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