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王。”
納蘭雪衣淡淡的嗓音,在背後響起。
皇甫皓楓彷徨飄遠的心思抽離回來,將淩兮月的手放回榻上,扯著雪白的錦被,輕輕蓋住,那高大健碩的身軀瞧著狂野,動作卻是溫柔到極致,極不相符。
納蘭雪衣看了一眼沉睡的淩兮月,輕抬了抬手,示意皇甫皓楓到旁邊說話。
兩人走到窗邊,從這裏看出去,可見一望無際的黑暗,聽得海上驚濤駭浪,嘶吼咆哮。
“二尊者……”納蘭雪衣說著頓了一下,後改口,“皇甫雲毅叛族已久,從這次鬼族襲擊雪域,和派人潛入王島刺殺來看,恐怕不單單隻是報中州之仇那麼簡單。”
他這兩年在中州追尋鬼族蹤跡,已有些眉目,之前便有些懷疑,鬼族如此頻繁動作,怕是和那件“至寶”有關。
皇甫皓楓在窗前負手而立,沉眸看向遠方,嗓音壓低,“不管鬼王老兒的目的是什麼,本座這次絕不會再容忍,他一定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那閃爍的雷雲映在他眸中,清晰無比。
納蘭雪衣輕點點頭,墨瞳寂寂看向不遠處昏迷不醒的女子。
鬼王既然已下出“戰書”,他們也無需再忍讓下去,也是時候肅清一下五洲大地上的秩序了。
“雪衣……”皇甫皓楓轉過身來,看向身邊一身清冷寂靜,卻難掩眉目見疲憊的男子,他眼中有些為難,但還是開了口,“我有個不情之請。”
“楓王言重,有什麼事但說無妨,隻要晚輩能幫得上。”納蘭雪衣看過去。
皇甫皓楓點點頭,“我知道,雪族也出了事,你現在肯定很是擔心,想立刻回去,但月兒現在這情況……我是說,你能不能遲些時日再回雪域。”
納蘭雪衣聽得這話,身形微怔定在那裏。
皇甫皓楓緩緩上前一步,此時,他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掌權王座,而是作為一個父親,懇請,“我知道,我這請求或許有些強人所難,但我實在不放心月兒……”
或許這想法有些自私,於雪衣而言,不免也有些殘忍,但原諒他此時私心,現在月兒眼上舊傷未好,又添隱患,隻有雪衣在月兒身邊,他才能放點心。
外麵電閃雷鳴,屋內,空氣卻安靜了數秒。
“楓王……”納蘭雪衣終於開口,他緩緩轉身,看向床上昏睡的女子,“嗬”一聲輕笑,不知是自嘲還是無奈,“此時,你就是要趕晚輩,晚輩也不會離開的。”
皇甫皓楓身形一窒,看著納蘭雪衣那專注的眼神,得到肯定答複的他,本應鬆一口氣,有幾分高興的,但心中卻莫名越發難受起來,無奈搖搖頭。
癡兒啊……
納蘭雪衣深深凝著榻上女子,“放心,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不知是在對皇甫皓楓承諾,還是在對自己言說,亦或者,在對她說。
風雨交加,天空之中閃光閃爍,傾盆大雨還在繼續,像是那黑暗的海潮,無窮無盡。
淩兮月一直昏睡著,納蘭雪衣就一直守在她身邊,皇甫皓楓不放心女兒,這幾日也都宿在一牆之隔的偏殿,將要緊的政務這些也都搬來了瑤池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