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是何等的聰明,她在第四日便拿著石家上供的單子找了國主。
國庫進了點錢財,這無良國主的臉色才算是好看了些。
夜深了,整個都城的燈就滅了,隻有卞東郡主的府邸還燈火輝煌著。
大堂上坐著一個麵容嬌美的女子滿臉的怒意,她身著粉桃色的緊身繡袍上衣,下罩著大紅色的煙紗百褶裙,通身的喜氣遮掩不住,這正是懷煙郡主。
她的跟前跪著一個粗布衣的丫鬟模樣的人,年齡與她相近,地上還有一根斷了的鳳凰樣式的發簪。
“這是國主賜我大婚時佩戴的發簪,如今被你弄壞了,這筆賬,你說我要如何算。”
跪在地上的那丫鬟低頭不語,幾滴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瞧著那模樣,著實楚楚可憐,讓人心疼。
“你少在我麵前哭!”懷煙郡主最是討厭這人在自己麵前哭,她甩了下衣袖,瞪著她,“本郡主可是替你出嫁的,我還沒哭呢。”
那丫鬟喏喏地說了一聲,“誰到北戎聯姻,是國主的決定,怎麼能賴到我身上?”
“隨你怎麼說。”懷煙郡主瞧著自己染著豆蔻色指甲,漫不經心地瞥了她頭上的那發簪,“我也不為難你,就那你頭上戴著的那發簪賠給我吧。”
她話音還未落下,身邊的老嬤已經上前去了。
那丫鬟往後退了幾步,擋著老嬤的手,高喊著,“我什麼都能給你,偏就是這個不行。”
“不是你最珍視的東西,本郡主還瞧不上。”
懷煙郡主給了老嬤一個眼神,那老嬤隨即就給了那丫鬟一個巴掌,狗仗人勢地大嗬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還敢反抗!”
巴掌聲伴著一聲怒喝響起,“這是怎麼回事?”
老嬤止住了手上的動作,懷煙郡主聞聲望了過去,麵上帶著嬌俏的笑,起身迎了上去。
“太子殿下,您回來了?”
自外頭走進大堂內的男子正是卞東國太子洛易平。
他一身玄衣長袍,卻也遮掩不住卓爾不凡的英姿,他身上還帶著外頭的寒露,周身都散著冷意,將他一張好看的娃娃臉稱得幾分的嚴峻。
老嬤是個機靈人,她把斷了的發簪撿起,走到了洛易平的麵前,高舉著。
懷煙郡主拉著他的手臂,來回晃動著撒嬌著。
“這可是國主送我的珠簪,是代表了卞東國的臉麵的,如今卻被那丫頭給弄壞了,我要她賠我一支,也不算是很過分的事情吧?”
那丫鬟等她說完,便出聲為自己辯解,雖然著急,可語調依舊是嬌柔,“不是我弄壞的,我打開木盒的時候,它就已經是斷了的。”
那發簪是國主找了巧匠花了將近半個月打造出來的鳳凰發簪,鳳凰的眼珠都是以罕有的夜明珠製作而成。
天下就此一支。
“呸!”懷煙郡主碎了一口,說道:“你分明就是存心的!”
洛易平走了過去,伸手將那丫鬟扶了起來,聲音聽著很是溫柔,“秋歌兒,雖然父王不給你公主的名分,但本太子就隻有你一個妹妹,雖不是同母所出,卻也是血脈相連,怎麼能動不動就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