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甚至在國主見他功高受盡百姓愛戴後,隨意尋了個由頭要杖打他時,以宼元青為首,對他落井下石。
如今宼元青一副落水狗的模樣,倒在地上,他吃力地抓著凳子腳,想要站起來,但無奈腳下的泥土浸了水,很是濕滑,幾步踉蹌,他又是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幾個平日裏瞧不慣他的公子哥,從一開始就放聲大笑,說著,“這小子平日裏瞧著倒是挺橫,卻連一個丫鬟的力氣都比不過,原來是個繡花枕頭。”
宼元青幾時這樣被人奚落過,他目露陰狠,掃了眾人一圈,視線落在正關切地瞧著自己的石唯語身上時,目光頓了一下,隨即柔了下來。
再沒有比在愛慕的女子丟人現眼更要來的讓人羞憤交加。
寇家小廝將他扶起後,他幾乎是倉皇而逃,走時竟是一句話都未留下。
眾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卻偏就是不肯放過他。
聶家的兩個庶養子最是起哄,囔囔著,“這寇家二公子怎麼就這樣走了?不跟我們打招呼便也罷了,怎麼也不與主人家說一聲。”
這樣的人,若是沒有出了這檔子事情,平日裏唬人也算是夠用的,可今日過後,怕是沒有人會再拿他當個人物了。
在場的除了這些個公子與小姐,還有不少的權貴,文官武將在朝個個都是舉重若輕的人物。
筎果掃了一眼他們,他們對宼元青這倉皇而逃的表現皆是不滿意,尤其是武將,他們最是看不得男子膽小懦弱的。
如今他想要參軍,怕單單就這膽子就過不了關。
筎果收起了笑容,撇撇嘴,很是不滿意地道:“瞧著他人高馬大的,怎麼會被我的一個小丫鬟嚇成了這樣!”
她目光瞥見自己這話方落了音,那幾個武將麵上不屑的神情愈發的明顯了,甚至有幾個連連搖頭。
席間坐在石唯語身旁的鍾向珊湊近她,道了一句,“你以後可別與他再有往來了,你即便是庶出的,也不能嫁給這樣一個無膽鼠類。”
鍾向珊一向心直口快,雖平日裏行事嬌慣蠻橫,但人是好的,她說這話也是出自真心的,並無譏諷石唯語的意思。
可她說話的人無心,落在旁人的耳裏便是生出了無數的意思與暗示來。
那宼元青因著一心要入仕,最愛表現自己的才能,他有個習慣,隻與比自己弱的人比試,如此一來二去,他普普通通的才能卻是成了口口相傳的好。
這樣的一個人,即便是庶出的,便也能與石唯語配上了。
石唯語雖是才貌雙全,卻也隻是石家庶出的。
雖然石家沒有嫡庶的觀念,但誰都知道,這石家的財產遲早是給大房的,沒有二房什麼事情,所以石唯語即便處處完美,那些男子愛慕是一回事,但真要娶回家做大房是絕不可能的。
沒了石家,她石唯語什麼都不是!
她很早就看清了局勢,所以她心裏雖是瞧不上宼元青,但平日裏與他交往還算是密切,有時就算被旁人拿來揶揄,她也不會做回應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