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了一眼洛易平,躺在躺椅上,翹著二郎腿,半點沒有將洛易平放在眼裏。
那張好看的娃娃臉上神情隻是有一瞬的僵住,當他斂下眼眸的時候,竟是勾起唇角,露出了幾分的淺笑,半點都沒有要與她計較的意思。
老國主哪裏是任憑她糊弄就能瞞得過去的人,他眉頭蹙了蹙,盯這筎果那丫頭好一會,忽然開口下令道,“來人,去,給寡人把宸王請出來。”
在外頭得了命令的侍衛們隨即動身在她行宮內翻查起來。
筎果臉色變了變,從躺椅上坐起,“這裏在怎麼說,也是我的行宮,我方才都說了,宸王在休息,你偏要把人請出來,是真的找宸王,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這些侍衛都是機靈的,老國主便是沒有明說,也知道他話中意思。
找宸王是真的,但借著找宸王,在筎果行宮中翻找她做細作的證據,也是真的。
老國主看了一眼這聰敏的丫頭,臉色沉了半分,硬生生地說了五個字,“你不要多想。”
“皇爺爺是在懷疑我是北戎派來的細作嗎?”
這本是大家心裏都懷疑的事情,但到底沒有證據,今日老國主要查,也沒有明著說,卻不想筎果這丫頭生性秉直,竟是自己將這事明晃晃地給攤在了大家眼前。
老國主眉頭緊了緊,“宮中是非多,亂七八糟的傳言,你聽聽也就過了,不用擺在心上。”
不知為何,這老國主心裏頭竟是因著筎果的這話生出了幾分的心虛來,連與這丫頭直視都不敢。
筎果看著眼裏,不禁冷笑,她突然拿起小桌上的水果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學著從說書人那裏聽來的調調,嗓子裏帶了幾分的哭腔。
“可是皇爺爺你當真了是不是?你竟然不信我?我做質女時,終日被人欺辱,如今回來了,以為能與皇爺爺共享天倫之樂,卻不想皇爺爺竟是懷疑我!我還不如剮了自己算了。”
蕭蕪暝一貫教她,要想拿捏住人,就要如同打蛇在七寸,一招致命。
她命係齊湮國運,這就是皇爺爺的七寸短處。
現下她隻是做做樣子,便是沒人信她會傷害自己,可皇爺爺也不敢賭她不會。
齊湮國主一如筎果所料的那般,一下子就慌了神,他指著筎果的手都顫顫巍巍的,“快,去把她手中的刀給搶下來。”
幾個小太監圍上去,可有丹霜在前擋著,誰都不敢去搶。
筎果大概是覺得還不夠刺激,她抬眸與皇爺爺對視著,水靈的眼眸中沉浮著幾分的警告,在齊湮國主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拿著刀的手用了幾分的力道。
白皙的脖頸上劃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殷紅的血順著刀口低落下來,如同劃在了齊湮國主的心上一般,急得他著急上火。
“快!快叫禦醫來!”他招了招手,又對筎果慌張地道:“丫頭,你別衝動,皇爺爺真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那你把人都撤回來!”
老國主即可應了她,不消一會,那些在她行宮裏到處找蕭蕪暝的侍衛們又重新排成了隊伍,站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