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巡邏接班休息時,蹲在一處聊著天。
“殿下待咱們可是越來越好了,想原先在塔牢的那日子,可謂是昏天暗地。”
“殿下這是教導我們何為先苦後甜。”
“我現在深刻體會了一句話,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餓其體膚,勞其筋骨……”
千言萬語彙成一句,“殿下待我們,可真是用心啊!我們勢必要成棟梁之才,方可報答殿下。”
相比之下,那卞東軍的日子可不甚好過了。
他們本就連日饑餓,守城之餘,還被拉去挖掘水渠,又要時時警惕著敵軍來犯。
最怕的,就是警惕的時刻,誰都不敢鬆懈,可卻又不知這蕭軍究竟打算何時來攻。
將士們被緊繃著的神經受盡折磨,還要頂著性情愈發不定的洛易平,這種苦日子,誰過誰慘。
蕭軍與北戎軍打下來多餘的野味,便是送給了邊境小城的百姓。
百姓的做食自是比這些軍營中的火頭軍要好的很多。
他們將那些野味醃入味風幹後,又送還給了這些將士。
這一日,筎果被邀進城內去吃剛風幹好的臘腸,卻不想意外見著了一人。
她正坐在小桌前,等著衛大娘給自己端臘肉飯來,百般無聊之際,她瞥見旁坐一個身材矮小的小兵正埋頭苦吃著。
起先,她心裏還念著,還真有與她身材一般嬌小的小兵入伍啊。
不知這小兵得是何種模樣,可否與那些彪壯的士兵一樣。
如此想著,她禁不住地伸頭去看,冷不丁地被蕭蕪暝拍了一下腦袋。
她吃痛回神,抬手護住方才被蕭蕪暝打的額頭一處,“做什麼?”
“你在做什麼?”蕭蕪暝瞥了她一眼。
盯旁人盯成了這樣!
衛大娘端來了臘肉飯,還笑著問了蕭蕪暝一句,“殿下,您攻下卞東國後,下一步可是就收複北戎山河了?”
聽聞,筎果亦是好奇,她咬著長筷一端,看向了蕭蕪暝。
她記得前世的時候,洛易平身為卞東國主,與北戎那位無良國主聯盟,勢要除去蕭蕪暝,卻不想被蕭蕪暝先是奪權複位,後又順手滅了卞東國。
這一世究竟是何發展趨勢,她也是猜不透了,世事早已變得全非了。
蕭蕪暝眸色暗了暗,雖隻是一瞬,旁人察覺不到,卻被筎果捕捉到了。
他說,“多幾日的安居日子,不好嗎?”
多幾日,那就是收複北戎江山還並不是他當務之急,不過有他這一句話,那衛大娘倒是也安心了不少。
她了然的點了點頭,嘴裏念叨著,“指日可待,指日可待嘛。”
旁坐的那小兵擱下了碗筷,喊道,“大娘,再來一碗。”
這聲音……粗是粗了些,可筎果不是沒做過故作男聲的事情,她一聽就聽出了貓膩。
“誒?”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望了望那正舉手將頭盔扶正的小兵,複而又看向了蕭蕪暝。
齊湮軍中竟是也有個女的,此事寇元祺可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