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邏兵首領盯著筎果上下打量了一番,舉手招來身後的小兵,“聚眾鬧事,擾亂治安,給我把他們抓起來。”
幾個小兵即刻上前,手還未碰到筎果的一角,就被手執玉骨扇的蕭蕪暝給輕易地打了回去。
不過是兩三下,這些小兵就被打到在了地上。
巡邏兵首領低頭看著倒在地上,哀嚎叫著的小兵,抬臉怒喝道,“我方才一看你們,就知道你們是敵國來的細作,剛剛一試,果然把你們的底給試了出來,來人!給我抓住他們!”
“哎呦,小侄,錯了錯了,這位是咱齊湮的小公主,那位是元辟國主!你這個有眼不識泰山的家夥,還不快道歉。”
公公從馬車上下來,疾跑到巡邏兵首領的麵前,抬手對著他就是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擲地有聲,方才還有些吵鬧的街道瞬間靜了下來。
眾人眼眸中流出來的目光大變,落在少女的身上,筎果頓時覺得周身不自在。
這種目光於她而言,太過熟悉了。
仇恨,厭惡……
一如前世的卞東子民一般。
可她卻什麼都沒有做,又或者準確地來說,她還什麼都沒有來得及做。
許是想到了這次來齊湮的目的,筎果心中虛了一虛,她挪了一下腳,往蕭蕪暝的身旁又靠緊了一些。
清雋的男子低頭看向她,劍眉微挑,黑眸中藏匿著幾分少見的納悶,耳邊傳來的是一眾巡邏兵跪地行禮,他們磕頭認錯,遲遲不起。
不過筎果也沒有要輕易放過他們的意思在。
跪,便跪著吧。
這些齊湮人中,雖是對筎果已經有所了解,但最為熟知她的,還是公公。
齊湮初夏,頭頂上的太陽已經十分的晃人眼,站在日頭底下不消片刻,已然覺得有些熱。
可都這麼熱的天氣了,公公卻是直冒冷汗,他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額頭,小心翼翼地賠著笑臉,“小公主,我這小侄就是沒有這眼力勁,才被打發來做了個巡邏兵,你可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啊。”
巡邏兵跪在地上,看著麵前的那雙小巧精致的女子長靴在自己的眼前來回走著,心裏七上八下的,說不上來的恐懼害怕。
“聚眾鬧事?”
小丫頭蹲在了巡邏兵首領的麵前,這人正是公公口中的小侄。
他微微抬起頭,對著筎果笑了一下,可這笑卻還不如不笑,瞧著比哭還要難看上好幾倍。
“擾亂治安?”筎果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笑盈盈地問道,“你方才說的這兩條罪,可是在說我?”
“不是!當然不是!”那巡邏兵首領突然站起身,拉過那孩童的親爹,“小公主誤會了,小的說的是他。”
說罷, 他猛地對著那孩童親爹一推,這人看著有些魁梧,實際上卻是個虛架子,被這麼一推,就踉蹌了幾步,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筎果很隨意地瞥了那漢子一眼,轉頭命丹霜帶那孩童去一邊玩樂,這才向巡邏兵首領發難。
“那你說說,他做了什麼?”
巡邏兵首領抬手擦了擦臉上滴下來的汗,說道,“方才小公主您說的,他販賣孩童,小的看情況,九成是他還訛上了小公主您……不知小的說的對不對。”
“我常年不在齊湮,對齊湮的律例不是很清楚,你再跟我說說,販賣孩童,應當如何處置?”
“理應……”巡邏兵首領抬眼看向了站在筎果身後的公公。
公公對著他擠眉弄眼的暗示了半天,他愣是沒有猜出來公公究竟說的是什麼。
蕭蕪暝轉過頭,對著公公撇嘴一笑,大掌重重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公公的肩膀瞬間就往一邊傾斜了去,每當蕭蕪暝如此,他都有一種不是很好的預感。
“公公,你這小侄未免太蠢了,連本殿都猜到了,你方才所提示的是,販賣孩童者入獄三年,沒收買賣所得的錢財。”
那公公甚是尷尬地諂媚笑著道,“殿下果真是聰明,這都能猜到,要不您是宸王呢,就算是借我這小侄十輩子的腦子,都及不上殿下您啊。”
“那這買孩童的人呢?”筎果接著問道。
見這巡邏兵首領艱難地張了張口,她擺擺手道,“問你,你也不知道,公公你代為向我說明。”
“……回小公主,咱齊湮沒有這個法令。”
“沒有?”筎果有幾分驚訝地看著他,半響後了然地點了點頭,“難怪會如此猖獗。”
巡邏兵首領額前不斷地冒出冷汗,“不知小公主想如何處置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