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人自裏頭走了出來,身上服飾各異,他們是西閩,滄南同北戎的使者。
這三人互看了一眼,眸中奸笑乍現。
“我這就寫信回稟我國國主,告訴他,四國縱橫已定。”
“我也是,尉遲兄,就此別過。”
尉遲元駒對著這兩人鞠了一躬,才想抬步就走,就被一個小太監攔住了去路。
今夜無月,掛在禦花園中的燈籠又被這霧氣籠罩著,燭光朦朧地找不清楚什麼,尉遲元駒自然也是看不清攔住他的人是誰。
“尉遲大人,國主有請。”那小太監低著頭說了一句。
尉遲元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轉頭看了看自己來時的路,警惕地問道,“你是誰?”
他可是才從國主那裏出來的。
隻聽那小太監低低的笑了笑,緩緩地抬起頭,將頭上的帽子摘下,尉遲元駒這才看清楚了這人。
“洛易平?”他驚訝地道,隨即警惕地環顧了一圈周圍,見無人經過,這才鬆了口氣,“你還沒逃出宮?”
洛易平毀齊湮國庫一事的消息雖是被封的很死,但他還是從老國主身邊的那位公公口裏打聽到了此事。
“大事未完,我出去做什麼?”洛易平冷笑一聲,問道,“事情進展的如何了?”
“一切都依照你的計劃順利進行。”尉遲元駒刻意地壓低了聲音,“齊湮國主現在猜忌心很重,既想要跟卞東,西閩和北戎三國聯盟,又不信任,今日召見我們三國的使者,說得好聽是達成聯盟之約,實則他隻是想坐山觀虎鬥。”
他頓了頓,又道,“你猜測的不錯。”
老國主玩得一手的借刀殺人。
三國都想除去齊湮和元辟,齊湮乃百年強國,固然不會被輕易撼動,但區區一個元辟方新建立的小國,動用四國縱橫聯盟之力,要除去還不是易如反掌。
況且,這世上再沒有比北戎國主更加想要蕭蕪暝的命的人了,即便屆時卞東和西閩兩國反悔,這北戎國主也定然不會反悔。
北戎國主等一個除去蕭蕪暝的機會,已經等得太久了,十四年有餘,正如齊湮國主想要擺脫筎果命中的牽製一般。
即便元辟國當真如此強大,聯合四國之力,都無法滅之,那也會鬥得雙方具敗。
他們計劃在大婚的洞房花燭夜過後,打蕭蕪暝一個措手不及,便是有人生了異心,想要在大婚之日除去筎果,借此一損齊湮國運,也不用太過擔心,便是他齊湮國不敵,不是還有一個蕭蕪暝麼。
他定然不會讓筎果這丫頭受傷。
且,雖說是四國縱橫聯盟,可齊湮國主並未打算出兵,隻要不是在大婚日危及筎果,他也不會管,屆時元辟與其他三國打起來,他齊湮軍隊虛晃幾招也就算是給同盟軍個交代了。
此戰,絞殺的是元辟,北戎,西閩,卞東這四國的兵力。
最後,還不是齊湮坐收漁翁之利。
齊湮老國主的這算盤打得委實響亮。
“對了,那老國主偷偷告訴我一個秘密,讓我告知我國國主,本想寫密信告訴你,既然你在這裏了,那我就順便跟你說了吧。”
“什麼事情?”洛易平淡淡地問道。
“老國主告訴我,鄲江那次,原是塊寶地,托你的福,毀了齊湮的國庫,老國主不得不去向蕭蕪暝借錢,豈料那蕭蕪暝出手闊錯的很,白送了他一個錢袋子。”
洛易平嗤笑譏諷,“怎麼?這齊湮當真是不行了?一個錢袋子也至於讓他老人家如此開心?”
竟還當成是個秘密講出來。
尉遲元駒看在眼裏,不禁在心裏冷笑。
總幾個腦子不清醒的為洛易平憤憤不平,覺著他文武雙全,與蕭蕪暝相比,也沒有差到哪裏去。
可他卻是看得清楚,洛易平與蕭蕪暝差就差在這自負上。
蕭蕪暝從不會輕視任何一人敵人,洛易平卻常常以為自己的計謀天衣無縫,無人可破,實際上早已被人識破。
就如他一手挑撥五國的關係,策劃的四國縱橫聯盟。
像蕭蕪暝這般行事縝密之人,怎麼可能會沒提防,想來,四國聯盟之事,他蕭蕪暝早已有所察覺了。
“那個錢袋子裏頭,裝得是三十枚金餅。”延遲元駒不緊不慢地開口,“老國主問過公公,往年都是他送物資去鄲江給筎果,那公公說了,這金餅在鄲江,就如同我們手上的銀兩,是用於買賣的貨幣,在齊湮尋常的很。”
他說到了這份上,洛易平自然是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