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口血噴在了幹淨的窗戶紙上,隨後她就看見洛易平飛身破了窗戶而逃。
筎果飛快地跑了進去,一眼就看見蕭蕪暝單膝跪在地上,背著她,手上的玉骨扇抵著地麵。
窗戶上那刺眼的血跡是他吐出來的。
“洛易平怎麼可能傷得了你?你是不是回來前就受傷了?”
筎果跑到蕭蕪暝的身旁蹲下,她看見蕭蕪暝垂眸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跡,突然想起方才破浪說的話。
他說蕭蕪暝是特意趕回來的,恐怕這話中的意思是蕭蕪暝再回來前已經受了傷,屬下建議他不要趕路,是他執意如此的。
筎果眉頭蹙得很緊,擔憂地看著他,因為不知道他傷到了哪裏,所以也不敢碰他。
破浪跑了進來,稟報道,“殿下,洛易平向東逃走了。”
“那還不去追?”筎果轉頭看著他。
破浪僵在那裏,看了她一眼,視線又落回到了蕭蕪暝的身上。
筎果愣了一下,拉了拉清貴男子的衣袖,“這是個局?”
蕭蕪暝是故意被洛易平打傷的,所以這些影衛看見了也裝作沒有看見一般,沒有去追洛易平。
蕭蕪暝從地上站了起來,低眸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血跡,淡淡地問了一句,“他來做什麼?”
“來偷東西的。”
筎果才想往下說,就聽見蕭蕪暝不緊不慢地冷嘲道,“是偷人還是偷東西?”
破浪低著頭,慢慢地挪動著腳,往門的方向移了過去。
筎果看著他溫潤的眉眼盡是輕慢的薄笑,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傷口不大,卻是揪心的疼。
“他是來偷無刹藥的。”
清貴英俊的男子終於朝著她看了過去,劍眉微蹙,與她對視了好一會,筎果這才又懨懨地開了口,“他沒成功,偷走的是夏老頭自製的風花藥。”
“噥,就被我藏在櫃子裏。”筎果指了指緊閉著櫃門的衣櫃。
她的衣櫃從沒有關緊的時候,最先開始的時候,夏竹每每看到半開著的衣櫃,總要去關,後來發現筎果好像是見不得這衣櫃門關著,每每都要去開,至此往後,夏竹看見衣櫃門開著,也不去管了。
她之所以知道洛易平是來偷東西的,也是因為她發現衣櫃的門竟是緊閉著的,想來是那洛易平生怕被人發現他翻了衣櫃,所以多此一舉,將櫃門關上,卻不想這反倒是讓筎果有所察覺了。
她怕蕭蕪暝不相信,低頭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瓶,從中倒出了一顆藥,“這才是真的無刹藥。”
所以她在知道洛易平拿走所謂的無刹藥時,也沒有真的著急上火,隻是裝一裝,不讓他起疑罷了。
蕭蕪暝淡淡地看了一眼,低沉緩慢地嗯了一聲。
筎果見屋內沒人,破浪早就溜了出去,輕挪了一下腳,靠近了他一些,躊躇著喏喏地道,“我等你一天了,有事情要跟你說。”
她見蕭蕪暝神色淡淡,拉著他,讓他坐在了椅子上,道,“你坐穩點,我怕我一會要說的事情,會把你嚇著。”
蕭蕪暝的眉骨跳了跳,黑眸鎖著麵前這個少女,她坐立不安的模樣刻在了他的眸底。
男子的眉頭下沉了半分,淡淡的嗓音裏聽不出什麼情緒來,“當真為難,就不要說了。”
說罷,他就要起身,卻是被筎果連忙壓著肩膀,硬生生地將他壓回了椅子上,“不為難,我一點都不為難。”
他依舊是淡淡地恩了一聲,倒了杯茶給自己,拿著茶壺的頓了一下,又倒了一杯給她,“喝麼?”
筎果將茶杯推開了一些,“我說完了再喝。”
現在她哪裏喝得下啊。
“你也別喝了,一會嗆出人命了怎麼辦?”
蕭蕪暝正喝著,茶杯就被這丫頭給搶走了。
“我要跟你說的是……”她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抬眸與他對視著,“我死過一回,但是我又活了,又回到你身邊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讓蕭蕪暝的眉頭沉地比方才還要嚴重。
他端起方才未喝完地茶,一口飲下,筎果站在那裏,見他喝茶,就沒有再往下說,她覺著是她說的事情太不可思議了,蕭蕪暝要喝點水,壓壓驚。
“你死過一回?”
蕭蕪暝似笑非笑地盯著她,見她猛地點頭,薄唇勾出的弧度染著幾分的邪佞,“又活了?”
筎果又是一頓點頭。
“那你說說,你是怎麼死的?”
“是被一顆葡萄給噎死的。”筎果誠然地回答,然後她看到蕭蕪暝眸中閃過的輕笑,明顯的不信。
但這也怪不得他,倘若這不是她自己經曆過的,恐怕她自個也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