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在聽了鍾武將這麼說,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出兵,還是割地?
所有人都屏著呼吸等著蕭蕪暝開口。
蕭蕪暝卻挑起眉梢,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怎麼都安靜了?”
“殿下,臣等不知殿下有什麼打算。”皇甫佑德還是那個最先站出來開口的人。
蕭蕪暝淡淡地道,“寡人還未想好。”
他上一次說還沒有想好的時候,還是北戎國在邊境滋釁挑事時,各地官員上表此事,他在朝堂上說,“寡人還未想好對策。”
而在之後,北戎國數十座城池無故起了火災。
他哪裏是沒有想好,壓根就是想好了,隻是懶得說罷了。
蕭蕪暝這一沒有想好,就拖了半個月,有些武將想借機出兵,打個痛快仗,便是日日登門拜訪鍾府,鍾武將也是各個都見了。
可這些人每每開口慫恿他起兵,他總是說,“聽聞滄南國男子各個長得貌美,性格也好,讓我那小女在滄南國多待些時日也好,反正她在元辟國也瞧不上誰家公子少爺的,說不定在滄南國就瞧上了呢。”
他說這話時,在場的人中恰好有幾位自家的兒子被鍾向珊鄙夷過。
久而久之,登門拜訪的人也就越來越少了。
這一日,鍾府難得的清靜,鍾武將坐在院中逗著籠中鳥,哼著小調,才感歎難得的清閑,就聽門房來報,說是皇甫大人來拜訪。
“皇甫大人?哪個皇甫大人?”
門房回道,“就是年長的那位。”
鍾武將眉頭一皺,他最是不喜歡與那些文官講話,文縐縐地聽了半天他也聽不出人家究竟是什麼意思,他還沒說什麼呢,人家倒是還要嫌棄他聽不懂人話。
“鍾大人。”
正當他猶豫見不見之事,皇甫佑德已經走入了院中,“老夫還是第一次到你這拜訪,不會不歡迎吧?”
鍾武將嘴角扯了扯,笑得有些尷尬。
“皇甫大人請坐。”
“鍾大人,明人不說暗話,這都半個月過去了,你當真是不著急你女兒嗎?”
鍾武將還是什麼讓鍾向珊在滄南國尋個夫家回來也不遲之類雲雲的話。
“以往咱們還在北戎時,雖沒有說上幾回話,但老夫心中是佩服你的,想你在那會兒與無良國主虛與委蛇,能得到他的信任,實屬不易啊。”
鍾武將一聽這話,心裏卻是琢磨起來,這皇甫大人不是說明人不說暗話麼,這會兒又在他麵前暗示些什麼呢。
“隻要能為殿下辦事,讓我做什麼都成。”
“話是這麼說,可你家小女還小,與我家孟佳相比,還小了兩三歲呢,孤身陷在敵國,你當真放心?”
鍾武將瞥了他一眼,道,“不放心肯定是有的,但是我相信殿下是不會讓我鍾家斷後的。”
皇甫佑德聞言,大笑三聲,“老夫我果真沒有看錯你。”
“皇甫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鍾武將一時間看不明白眼前這位了。
“為人父母,老夫怎麼不知你心中焦急,卻又要忠於殿下,所以寧願犧牲自己是不是?”他拍了拍鍾武將的肩膀,“老夫這裏有一計,許是能幫你。”
鍾武將警惕地看著他,問道,“既然你有計,為何不向殿下說?”
“比起老夫,殿下更與你親近一些,況且,小王爺喊老夫一聲仲父,老夫無論做什麼,在旁人眼裏,都是別有心機啊。”說到這裏,皇甫佑德深深地歎了口氣。
“那……皇甫大人你說說。”
皇甫佑德在鍾家一直待到黃昏日落後,才離去。
鍾武將在他離開後,隨即騎馬出了門。
對麵巷子深處,停著一個轎子,一個小廝從巷子口跑了進去,道,“老爺,鍾武將進宮了。”
轎子裏的人淡淡的應了一聲,道,“起轎。”
鍾武將入宮的一個時辰後,雍城的城門被人敲響,“開門,我要麵見殿下。”
守城門的小兵站在城牆上,高聲道,“城門已關,要入城明日再來。”
城門下是兩個人,那個高大的男子怒視道,“把眼睛睜開看看,我是誰。”
小兵定眼一看,驚道,“是寇將軍!快,快,開城門。”
寇元祺身旁的那位,自是鍾向珊。
兩人從滄南國回來,竟是毫發無損。
等這兩人入宮後,他們回來一事已經傳的大街小巷人人皆知。
左相府內。
皇甫佑德聽到門客來報此事,臉色沉了沉,“竟是回來了?看來老夫獻上的計策是無用了。”
“誰說用不上的,大人向鍾武將示好,鍾武將心裏自是會記得的。”開口說話的是那位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