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親手害死自己親爹的人,冷漠到變態,世間應該沒幾個人會願意與這樣的人交心得到吧。
“你不懂他。”
皇甫孟佳輕輕一笑,抬手將被風吹亂的碎發別到了耳後,“那個人為了成就他的大業,不惜將齊湮雙手奉上給他,我做的這些又算得上是什麼呢?”
“那不一樣。”平步淡淡地道。
“怎麼不一樣?”皇甫孟佳抬頭看著他,“那是她唯一的靠山,那是她的母國,是她的皇爺爺。”
蕭蕪暝既然能為這樣一個女子動心,那為什麼不能對她也另眼相看呢。
眼看著平步要從皇甫府裏走出來,蕭昱蟜動作迅速地隱蔽在了暗處。
平步走下石階,身形頓了頓,往蕭昱蟜躲著的地方看了看。
那是一個很暗的角落,又要一棵老樹在前,平步是看不見他的,可蕭昱蟜覺是覺得這人已經看到了他。
蕭昱蟜躲在樹後,警惕地看著這人。
平步的視線已經從這樹上移開,看向了別處,似乎隻是還沒有打算好要往哪裏走。
翌日一早,鍾向珊就入了宮,她是因為起晚了,趕不上早朝,所以幹脆告了假,入宮與筎果閑聊,借此好讓蕭蕪暝看在她陪筎果解悶的份上,饒了她。
筎果從她口中得知雍城的街道上有很多不曾見過的新鮮玩意,有些蠢蠢欲動。
“你就聽聽我說的趣事就好了,可別動心思出去啊,我就算是有這心,也沒這膽子啊,殿下要是知道我私下帶你出宮去,那我這條小命還要不要了?”
筎果拍了拍她的肩膀,半是慫恿,半是安慰道,“有我在,他怎麼會要了你的命,倒是你害得我不開心了,他說不定要跟你舊賬新賬一起算。”
“我不過是偶爾上朝遲了,這算不了什麼大事,我是武將,近日又沒有戰事,便是不去,也沒什麼關係。”
“誰跟你說這個。”筎果挑了挑眉,往嘴裏喂了一小塊的糕點,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起晚了?”
“你昨夜是不是跟寇元祺幹架去了?把人家揍得鼻青眼腫的,還要跟在你屁股後麵給你付酒錢。”
被點穿的鍾向珊摸了摸鼻子,笑地有些尷尬,“他那是技不如人,怎麼?他告狀來了?”
“被你打敗了,算得上是什麼有麵子的事情麼,還要來告狀,他不要臉的啊?”筎果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這事傳的沸沸揚揚的,寇元祺可是蕭蕪暝的至交,你說,你不帶我出去,我在蕭蕪暝枕頭旁吹吹風, 他會怎麼對付你?”
鍾向珊嫌棄地嘖了一聲,身子往旁移了移,“原來你是這樣的佞後。”
“是啊。”筎果坦然地點了點頭,“所以你要不要受哀家的脅迫?”
鍾向珊思量了一樣,還是決定拒絕,“雖然我很同情你被關在這宮裏沒有自由,可是我還是不會幫你的,畢竟殿下更加讓人覺得可怕。”
筎果哼了一聲,“你不陪我就不陪我吧,我找別人去。”
“啊?你打算去禍害誰?”鍾向珊第一個想到的是皇甫孟佳,不過很顯然,皇甫孟佳連她爹都能親手舉報了,更別說是筎果了吧。
“我給你一個忠告,若你的人選是皇甫孟佳的話,還是免了吧,她出了名的鐵石心腸,可不會對你一個懷有身孕的人心軟。”
筎果大腹便便地起了身,拍了拍手上的糕點屑,神情頗為驕傲地道,“我找殿下,讓他帶我出去。”
她也是看穿了,這宮裏的人,沒有一個是不怕蕭蕪暝的,也沒有一個是會怕她的。
看來,還是她平日裏對人太好了。
蕭蕪暝方下朝,才踏出殿外,就瞧見殿外的石階旁的陰涼處立著他的小娘子。
筎果褪去了華服,換上了普通女子的裝扮,瞧她這裝扮,便是她是動了要出宮的心思,還是鐵了心的那種。
蕭蕪暝站在殿門口,對著她招了招手,“過來。”
筎果便是屁顛屁顛地過去。
蕭蕪暝還在殿門口未離去,那些臣子自是不敢離開,皆是站在殿內,對著外頭伸長了脖子看去。
“這位公子,你有沒有興趣陪我出去玩玩呀。”筎果拉著他的手,來回晃著。
蕭蕪暝看著她笑,眉梢眼角的寵溺都快要溢出來了,陪著她玩,“怎麼可憐來求我?怎麼,沒人帶你出去麼?”
“是啊,他們都是我夫君的人,都害怕我夫君,我看你一表人才,儀表堂堂的,定不是膽小鼠輩,不然你帶我出去好了,哄得我開心了,收你做麵首如何?”筎果可憐巴巴地看著蕭蕪暝,嘴角的笑卻是將自己出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