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筎果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露出無奈之色,“就自己好好反思吧。”
這卻要比沒有罰她更讓皇甫孟佳難堪。
等皇甫孟佳回過神來,想請罪時,筎果已經翩然轉身離去了。
“諸位大人,得罪了。”寇元祺上前,一抬手,一眾大臣皆是被士兵們控製了住了。
右相杜大人伸了個懶腰的同時打了個哈欠,“老夫這就回府麵壁思過去,這三人誰都不要打擾老夫。”
可瞧他這模樣,哪裏是要思過的樣子,分明就是要補覺去。
有一老臣經過皇甫孟佳的身旁,咬牙切齒地道,“左相得以全身而退,真是好心機啊,難怪你老子都玩不過你。”
皇甫孟佳呼吸滯了一滯,才想說些什麼,卻是被後麵扣押上前的大臣們搶了白。
“佩服,真是佩服。”
“甘拜下風啊。”
這些大臣語氣皆是嘲諷,甚是壓根就沒有要掩飾的意思。
可他們說什麼,皇甫孟佳其實根本就不會在意,唯獨那最後一句。
“後位此等重要之位,讓純良之人坐,是社稷之福,是元辟之福。”
這純良之人定不是指她。
方才經筎果那麼一番恩威並施,誰不當她是個純良心善之人。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周遭的百姓便是在不識禮數,卻也知道這宮門口是由不得人胡鬧的,這些臣子犯下如此大罪,筎果卻隻罰了他們去戴罪立功,重話也沒有說,反而還卻他們考慮往後之事。
相比之下,想以一己之力擔起眾臣的罪的皇甫孟佳,在眾人眼裏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說得好聽,她是在幫人,可說得難聽,那就是包庇,代這些犯錯的人受過,往後他們還是記不得教訓,遲早是要釀成大錯的,倒不如今日重重的罰上一罰。
一番比較下來,究竟是誰真的在幫人,一目了然。
圍觀百姓見眾臣被帶走,也就跟著散了。
三三兩兩的說著話,一字一句清晰地落入了皇甫孟佳的耳裏。
“天下再無比太後更能與殿下相匹配的人了。”
“太後仁厚,卻也不失嚴厲,女子如此,實屬難得。”
“就是你們這些漢子,瞧著太後有傾國之貌,就說人家是佞後。”
“難道不是你們這些婦人先喊起來的嗎?你們啊,最是善妒,瞧見人家太後年輕貌美,又有殿下這樣的夫婿盛寵,就心裏嫉妒的發狂,定是你們往太後身上潑髒水。”
“呸!你不要命了!敢在宮門口說這樣的話。”
那幾個漢子哈哈大笑,甚是不在意地道,“太後心善,定是不會與我們這些小人物計較的。”
皇甫孟佳的臉色愈發的難看。
她想過與筎果交鋒,也許自己會輸,卻不曾想過竟是會輸的如此的難堪。
筎果的懲罰不是沒有,聽這些群臣和百姓之言,不正是對她的懲罰嗎!
楓葉垂紅,落在宮道處,入目是別樣的景致。
筎果近日愛上了踩在這楓葉上的悉率聲音,命宮人不準打掃宮道,就這麼鋪成了紅妝十裏的樣子。
“筎丫頭,方才那麼好的機會,你怎麼不給那皇甫孟佳一點顏色瞧瞧?”
筎果輕輕踩在紅火的楓葉上,轉頭看著跟上來的馬管家。
二寶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她分明就是想趁著殿下不在,給你好看的。”
筎果垂眸,似是在認真地思量著他們二人的話。
片刻後,她忽而笑開,眉眼盈盈,如秋水生波,微暖的日光恰好照在她的臉上,明豔不可方物。
“我給她教訓了啊。”
輕飄飄的一句,讓二寶與馬管家摸不著頭腦。
兩人麵麵相覷著。
“二寶,這筎丫頭何時給皇甫孟佳好看了?”
二寶呐呐地搖了搖頭,突然挑眉道,“不對啊馬管家,這等事情,我看不出來也就罷了,畢竟我沒有經曆過,您這麼大年紀了,您還看不出其中的門門道道來?”
都說女子交鋒,殺人不用刀。
他今日有了這番的覺悟,卻似懂非懂。
馬管家愣了一下,十分的尷尬,他是個好麵子的人,被二寶當麵質疑,多少有點掛不住麵子。
“笑話!老夫當然看得出來了,老夫這是在考察你,你懂不懂。”
二寶無語地望了望天,敷衍道,“是,你老人家什麼都懂。”
馬管家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甚是沒麵子的笑容。
當夜,夏竹端著空盤子從寢房內走出來的時候,馬昭將她拉到了一邊。
“今日宮門口那事,我聽說了,可這小主子也沒有拿皇甫孟佳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