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酒窖。
淩千揚神情肅穆,與左丘黎及藍若水一同步入停放著數十壇“夢千廻”的廳內。
散散的酒香,從壇子邊緣溢出,僅聞一下便知一定是不可多得的美酒。
藍若水本就對氣味敏感,一下便沉醉其中。
難怪太後獨戀此酒,平日久居別宮,每逢壽辰之時回宮暫住,壽宴之上非此酒不飲。
如今,光是氣味便足以讓人心曠神怡,宛如夢中了,那滋味甚至無法想象。
隻不過,淩千揚此刻卻無心賞酒,而是高聲命令道:“開壇。”
看管酒的管事頓時一驚,立即道:“主子,不可啊!這酒每每都是在飲前一刻打開才最醇美,這個時候打開,到太後壽宴之時,便要喪失美味了呀!”
淩家為皇宮供了這麼多年的酒,淩千揚又豈會不知這一點?
隻是,如今的情景,容不得他想那麼多。
“開。”依然是簡單的一個字,沒有任何動搖,冷靜的讓人可怕。
而長年在淩千揚手下做事之人,又豈會看不出他此刻麵色不對?
但是,忠心卻讓他並沒有行動,還是彎腰抱拳道:“主子,您將皇酒交由我管理,我便要負責到底,皇酒若是出問題乃是重罪,主子除非有更嚴重的理由,否則恕我不能不顧及主子的性命。”
淩千揚方才聽到管事這樣講,還有些惱火,然而聽他把話聽完,麵色卻終於和緩了許多。
“酒有問題。”淩千揚深吸一口氣,解釋道。
管事到底是為了他好,他不會不明白。
一旁,藍若水不由深深的望了淩千揚一眼,沒想到這個家夥看起來無賴,其實卻是出奇的講道理。
對屬下以理服人,也的確獲得了屬下的忠心和尊敬,不錯。
而管事一聽,果然一驚:“主子從何得知?消息可準確?”
“來源你不必知,信我便好。”淩千揚握著血鷹的手緊了緊,顯然並不想說出哥哥的事。
而管事聞言,卻是立即回道:“是。”
看樣子,對淩千揚的能力完全不懷疑。
酒壇打開,更濃重的酒香溢出。
淩千揚大步走上前,從一旁拿起一隻碗,直接從裏麵舀了半碗出來,對著管事吩咐道:“驗毒!”
管事表情凝重,立即取出銀針,小心翼翼的朝碗裏伸過去。
驗毒本就是他們必做之事,隻不過,在酒入壇之前,他們明明已經驗過多次。
幾個人屏氣凝神,皆注視著那根小小的銀針。
然而,時間慢慢過去,銀針上卻未發現任何變化。
“主子,這……”管事首先按捺不住,將銀針從碗中拿出,“沒有毒啊。”
淩千揚眉頭緊皺,緊緊的盯著那碗酒。
“皇宮食物,都會經過幾道驗毒,這酒無毒很正常。”一旁,左丘黎卻忽然開口,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驚訝。
淩千揚眼前一亮,藍若水也恍然大悟。
的確,對酒動手腳,不一定非要下毒。
隻要讓酒出問題,哪怕隻是口感等方麵,也足以讓淩千揚獲罪。
就算最輕,他這個皇商也保不住。
而他若保不住,那麼血鷹組織便是直接獲利方。
畢竟,他們的目的在於競爭,而不是想惹怒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