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決定收回懷念他毒舌那句話。
而終於把視線聚焦的左丘黎,看著麵前頂著一頭鳥窩的藍若水,也是同樣:……噗。
接著,壞笑道:“扯平了。”
藍若水這才想起,當初她醒來之時把人家當成馬,這會兒自己被當成鳥,不是扯平了,又是什麼?
想到此,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
那多日來一直緊繃的心情才徹底放鬆了下來。
接著,便被那無法抵擋的倦意襲擊。
終是眨了眨越發沉重的眼皮道:“左丘黎,你睡飽了,輪到我睡了。”
之後,便再也撐不住,直接倒在了床上。
亂糟糟的頭發,熊貓一般的黑眼圈,塌下去的臉頰,黯淡無光的麵容,不用想也知道,她為自己解毒而經曆了什麼。
他,終究是不習慣如何表達感謝。
雖然還是有些無力,但他本身體質好,經過這麼一會兒緩和,也已經恢複不少。
起身將藍若水抱到床上,為她蓋好被子,卻聞到一股怪味傳來。
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身上,幾日未換的衣衫,還夾雜著當日的血腥氣味,真是連自己都是一臉嫌棄。
再聞聞藍若水的身上,竟然也比自己好不到哪兒去。
眼眸忍不住閃了又閃,縱然藍若水並不嬌氣,但也一定是每日沐浴,十分幹淨。
推開門,走了出去。
院內,那送熱水的大姐,如今正好提著桶進來。
見到他客客氣氣的問道:“方才有人讓我來送熱水,可是公子要用?”
左丘黎的容貌如今已經恢複如常,不再易容。
所以,那大姐根本沒有認出他來。
左丘黎低眉思索一瞬,轉頭看向隔壁的房間。
隻見那邊房門敞開,裏麵沒有任何動靜,看樣子並沒有人。
所以,開口道:“送到那間屋子吧。”
縱然藍若水現在在睡覺,縱然他與藍若水已經同一房簷下相處多日。
但如今不需要假裝身份,絕沒有再同屋沐浴的道理。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那大姐不由一愣,猶豫道:“你是……那個公子?”
左丘黎沉默,但已經代表默認。
那大姐恍然大悟,這幾日發生的事她不會不知道。
聽說她能留下來,並沒有問責,還是拜那位姑娘所賜。
原來,這拯救玄陰堂的行動,就是這兩位的功勞。
這麼一想,便也心裏清楚,這兩位怕是哪裏來的大人物。
當即不再多問,隻是將水送了進去便告辭。
四下無人,左丘黎轉身走進隔壁的房間,卻是一怔。
因為這房間到處散落著醫書,還有,桌子之上,藍若水那獨特的“蜘蛛爬”字體。
記載的都是,各種藥草和藥方。
想來,便是這幾日為他研究解藥的地方。
而偏偏屋內有一處卻十分整潔,看上去像幾乎沒有人碰過。
那就是——床。
左丘黎的雙眼不由一眯。
他想到藍若水為了救他會多麼用心。
畢竟自己當日救了她,以她的性格,一定會盡全力。
但是,原來這幾日,她竟然一刻也未休息麼?
心,仿佛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久久無法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