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藍若水是不是在您這裏?她怎麼樣了?”
山間的密室,左丘黎從石洞外急匆匆走近,直接對著正坐在石桌旁飲茶的老者開口。
老者慢慢抬起頭,隻見左丘黎的呼吸略有些急促,額頭上亦是冒著許多汗珠,不由微微眯了眯眼。
將茶盞放在石桌之上,老者定定的望著他開了口:“你很緊張她。”
肯定的語氣,不帶一絲一毫的疑問。
左丘黎不由一怔,眼眸閃了閃終是道:“她是我的搭檔,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我自然應該保護她。”
老者半晌未說話,隻是雙眼一眨不眨的看向他。
左丘黎沒有回避。
他這句話不是否認,方才在發現地上掉落的鴛鴦,而周圍沒有藍若水的影子時,他的心的確一瞬間提起。
從來沒有過的緊張和自責。
緊張是因為剛剛將玄陰堂端掉,還有那麼多餘孽未肅清的情況下,會是誰將她捋走。
自責,當然也是因為如此。
他本以為買孔明燈隻有幾步距離,所以才放心大膽走開,卻沒想到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可以失去一個人。
好在,他看到了地上的標記,知道是自己人。
隻是,依然馬不停蹄的趕來,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及藍若水是否還安全。
至於為何會有這樣的心情,他並沒有時間思考。
但,否認卻也並非他的性格。
“她沒事。”靜靜的看了左丘黎一瞬,老者終於開口。
左丘黎的神情,終於緩和了許多。
知子莫若父,作為陪伴了他多年的師傅,看著左丘黎的神情,怕是比他還要更了解一些,表情不由嚴肅起來:“自古紅顏禍水,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左丘黎眉頭一蹙:“師傅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人,她……也不是禍水。”
不自覺的為她辯護著,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隻是,一直望著他的老者卻神色未變,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但神情卻凝重起來:“但凡可能影響你大事之人,都是阻礙。”
左丘黎雙眼微眯,習慣了對師傅的遵從,但他也並不盲從。
“師傅所言極是,但到現在為止,她對我的影響都是幫助,沒有半點阻礙。”左丘黎認真的說出口,卻是發自內心。
“沒有麼?”老者雙眼審視著左丘黎,“若今日她是被其他人擄走。你這樣不顧一切隻身前來,這不是對你的影響?”
“我敢來,必然有萬全把握。這種救不出人還自投羅網之事,我不會做。”左丘黎身姿挺拔,說出這番話莫名有不容藐視的氣勢。
就連他的師傅,也第一次不得不用仰視的姿態看向他。
“果然是長大了。”老者搖搖頭,將茶慢慢端起,“或許,是我該放手的時候了。”
左丘黎聞言眉頭一擰:“師傅,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不屑於解釋,但對於對他有再造之恩的師傅,卻是不同。
飲下一杯茶,老者抬頭,將方才有些魄人的氣勢收斂,語重心長道:“阿黎,我是喜憂參半。若是你大事已成,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娶妻生子,安穩度日。但如今形勢多嚴峻你應該清楚,談情說愛,你覺得適合麼?人一旦有了軟肋,就相當於失敗了一半,何況,你能確保大事一定成功麼?若是不成功……別說保護所愛之人,恐怕,是要讓她隨你一起萬劫不複,這些,你都想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