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僅僅有一盞琉璃燈,顯地有些昏暗,空氣中雖然有濃鬱的香氣,然而還是掩蓋不住隱隱的血腥味和苦澀的藥味。

塌上之人,雙目緊閉,麵無血色,薄唇慘白,然而不過淡淡看去,卻仍舊覺得那張臉有一種芳華絕代的美。

不同於景一碧的那種出塵和幹淨,這張臉帶著睥睨天下的霸氣,絕豔和與生俱來的貴氣。

整整六日,中途就醒過幾次,脈象極其的虛弱,甚至呼吸都若有若無。

而他體內壓製多年的毒素在那一瞬間,徹底的複發了,而自己作為神醫的後代,麵對這樣的情況,亦手足無措。

因為,所以的方法都用盡了,右名,眼底露出一絲絕望。

以前君卿舞就問過他,自己能活多久?

那個時候,還是阿九才入宮的時候。在之前,君卿舞一向性情冷淡,個性城府極深,天下難有事情能激起他的喜怒哀樂。

縱然他麵上在笑,但是他眼底卻波瀾無驚,好似凝結多年的冰麵。

而亦是那樣的個性和抑製力,他病情一向往好的方麵發展,甚至,當時的右名都以為,這天下無人可解的狼毒,說不定慢慢的被陳定下去。

然後,那個叫阿九的女子出現了。

那個時候,阿九離開了帝都,君卿舞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突然悲傷的問右名自己到底能活多久。

那一刻,右名心理咯噔一跳,這些年來,皇上從來沒有問過這個問題。

那個時候,他體內陳定多年的毒素已經複發,後麵,金水之戰,得知阿九被抓,君卿舞毒發攻心,連續的咳血幾日,已經在鬼門關上徘徊。

而這一次,看著他暈倒之前眼底那種難以複加的痛恨還有絕望,右名仿佛看到了死神的到來。

現在,亦希望快點找到阿九。“右名,可有消息?”

“很快就有了,目前,卑職已經送信給碧公子讓他速速回京。”

“嗬嗬嗬嗬……”

榻上的人閉目發出一聲虛弱的譏笑。

悲哀到了這種地步,竟然又要再度用景一碧為誘餌,將她引回來。

阿九……你道你愛的人是我,可是你做是什麼?

當我看清自己,願意攜手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時,你卻用這樣的方式報複離開,沒有任何留戀。

“到哪裏了?”

“三日之後,就該到帝都了。”

“恩。”

他輕輕的應了一聲,因為此時甚至多說幾句話,都會引得肺部劇痛,不由的蹙眉咳嗽起來。

右名慌忙拿起用藥浸泡過然後曬幹絲絹,登時落得一口汙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