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阿姨跟在他們身後,等他們全都出去,把門“嘭”的一下關上,還謹慎地上了兩層鎖。
“姚哥人那麼好,怎麼他兩個兄弟腦子都不清不楚的……”她撇嘴抱怨。
我媽接過她的話吐槽:“還不是被你姚哥慣的!人都說‘慈母多敗兒’,這話放在兄弟身上也同樣適用。”
保姆阿姨歎口氣,“姚哥就是太善良了。”隨後又回來把地上的鈔票一一撿起。
“你剛剛撒錢那一下,我都覺得很爽。”她邊撿錢邊笑,眼角是層層疊疊的皺紋,“但是我沒想到姚敏真的會撿起來。”
“我也沒想到。”
我撒那一把錢純粹是為了羞辱他們。
這一家子雖然嗜錢如命,但也把麵子看得比性命重要。
我以為,他們不會要那些錢。
“看來他們的日子真的不好過。”我說。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我媽卻一點也不意外,“你大伯和三叔多少年沒上過班了?你大伯母和三嬸更是一結婚就成了家庭主婦,生的倆女兒一個隻知道靠男人,一個大學還沒畢業掙不了錢。這兩家人這麼多年全靠你爸養著,如今你爸沒了,遺產沒他們的份兒,咱娘兒倆也不搭理他們,他們不得分分鍾打回原形啊?”
“姚敏之前不是跟著秦卿的嗎?據說一個月能拿不少錢啊,怎麼還會沒錢?”保姆阿姨問。
老人家不怎麼關心娛樂八卦,也不知道因為那場婚禮我大堂姐跟秦卿鬧得有多難看。
“她們倆早掰了。”這事兒太複雜,我沒跟她細說,“倆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在一塊兒共事不能長久的。”
“也是。”保姆阿姨點頭。
她把錢還給我,又從我手裏抽走了水果刀。
“這刀太快了,我得拿回去放好。”
等她進了廚房,我問我媽:“大伯父他們怎麼知道你和楊叔的事的?”
“我上次去醫院看你楊叔,碰巧遇到姚敏。當時她看我們那眼神就不對,我預感到會有這麼一出,她也沒讓我失望。”應付完那一群難纏的人,我媽的臉上是明顯的疲倦,“他們這一鬧吧,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我老早就想做了,但記性不好,一直在忘。”
“什麼事?”我問。
“趕明兒咱們一塊兒去找一趟你何叔叔,看看怎麼把我名下的財產都轉給你。”我媽的表情異常嚴肅。
這事兒大概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並非是隨口一提。
她從前倒是說過要找律師立遺囑,把所有財產全留給我,免得她去世以後也一堆有的沒的的人來跟我爭遺產,我大伯父他們這麼一鬧,可能是讓她覺得隻留個遺囑還不保險。
“你那兩個叔伯不是說我不是姚家的人,繼承你爸的遺產名不正言不順麼?我倒要看看,等我把財產轉移到你這個正經的姚家人名下,他們還有什麼可說的!”我媽這一口氣似乎憋了很久,直到現在才有機會出。
“跟他們慪這種氣做什麼。”我勸她,“咱們自己過自己的,別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我也想自己過自己的啊,是他們一直咬著咱們不放。反正明天你跟我去公證,省得以後又多一堆麻煩。”我媽算是吃了秤砣鐵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