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辰風覺得,胸口有點疼。
不過他很清楚,那隻是錯覺而已。
跟母親不同,他有一顆強健有力的健康心髒。
這會兒出來彰顯存在感,不過是因為情感作祟罷了。
即便是那女人再次拋棄了自己,他還是舍不得放手。
這些年,他自認在那個女人身上,傾注所有的熱情和耐性。
他把這一生所有的愛,還有認為最美好的東西,全都給了對方。
可是蘇清月,就像一塊冰冷的石頭,啃不動也捂不熱。
她雖說臉上時常掛著笑,可永遠不會像正常人那樣肆無忌憚的放縱。
再好吃的東西,她都淺嚐輒止。
再有趣的笑話,她也是淺淺莞爾。
再貴重的東西,她都不會流露出內心激動的情緒。
這就是蘇清月,一個天塌下來依舊鎮定自若,沒有半分煙火氣的女人。
結合她神秘莫測的身世,厲辰風有時候會懷疑,她根本不是人。
但那一點都不重要,他就是喜歡她。
看到她,整個世界仿佛都明媚溫和了。
想到她,心都會不知覺地變柔軟。
見到她時,就恨不能抱抱親親,將她徹底融入自己的身體。
見不到,則魂牽夢繞猶豫不決……
自從遇到了這個女人,他就變得再也不像自己。
可即便她放下了自尊和驕傲,把心掏出來給對方看,她依然還是無動於衷。
該走的留不住,他們該緣盡於此。
這輩子不再見,也許就是最好的結局。
想到這裏,他突然覺得很慌,最後在口袋裏摸出一包香煙來。
白色的煙霧很快彌漫開,他英俊犀利的麵容,開始一點點變得模糊起來……
密室裏,蘇清月正心平氣的練習書法。
呆在這裏出不去,便隻能想點辦法消磨時間。
她沒有太多的愛好,寫字算是其中之一。
當筆浸了墨汁,不疾不徐地遊走於紙上,她心態就會變得很平靜。
譬如說現在,有人已經在了柵欄外看了好一會兒,她卻依然沒有察覺。
她寫字的樣子很好看,低著頭,溫順的劉海輕輕覆蓋在額頭上,讓其顯得越發溫柔。
當她寫完最後一個字,拎起紙張輕輕吹氣,嘴角溢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那一刻,顏少爺的胸口,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中了。
他發現自己最近有點不正常,自從關押了蘇清月後,每天都要尋著不同的借口過來轉轉。
看到她,嘲諷奚落幾句,心裏便舒坦了。
顏少爺其實並非淺薄狹窄的人,但每每見到蘇清月,性格就變得格外尖銳紮人。
蘇清月發現了他,隨即將紙張放下。
“又來看我笑話?”她問。
“沒錯,人都說上帝是公平的,關閉一扇窗的同時會給你開啟另外一扇窗,你雖然相貌醜陋,字寫得卻還不錯。”顏少爺說。
“顧小姐有消息麼?”
“還沒有。”
“我在這裏,幾天了?”蘇清月問。
“八天。”顏少爺說。
這跟她估摸的差不多,身在密室,隻能靠蠟燭照明,又沒有計時的東西,蘇清月隻能憑借直覺來判斷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