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肖文景看到蘇清月的時候,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她比離開高宿那會兒還瘦,仿佛是一朵瀕臨枯萎的花,隨時都有可能凋零。
“文景來了啊。”她微笑著招呼。
“是啊,我來了。”肖文景喃喃道。
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便再也無法移開。
“真是抱歉,因為我,又讓你跑這麼遠。”她說。
“你我之間,何必如此見外?”肖文景道。
厲辰風走上前,不動聲色地站在蘇清月身邊。
他在宣誓主權,安慰了自己半天,卻到底無法做到從容以待。
男人的小心眼,肖文景自然懂得。
他忍不住歎息,過去幫她診脈確認。
“辰風,我想喝桂圓蓮子羹。”蘇清月突然道。
“我吩咐廚房去做。”厲辰風凝望著她的臉。
“去吧!”蘇清月說。
厲辰風明知道她在找借口趕人,卻也沒辦法當麵戳穿。
他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出去了。
“文景,我是不是沒救了?”蘇清月問。
“……你不要亂想,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毛病!”肖文景麵沉如水道。
“不要撒謊,你隻需告訴我,還能活多久就好。”蘇清月垂下眼簾道。
“長者三五十天,短則半個月。”肖文景艱難道。
“時間比我想的要短一些……”蘇清月淺淺笑道。
肖文景望著她,情緒瞬間崩潰。
“對不起,清月!”他紅著眼睛道。
“你哪有對不起我?敢在這種特殊時候,不畏安危跑到燕京來,已經是莫大的恩情了。”蘇清月說。
“也許是我學醫不精,得錯了結論。你不要太悲觀,一定還有辦法的!我會向醫生朋友求助,看看他們有沒有合適的治療方案。”肖文景說。
“不必如此麻煩,在文景來之前,我心裏已經有數了。更何況你的醫術遠勝常人,我信得過。”蘇清月說。
“當時在高宿,還隻是虛弱了些,你若留在那裏好好休養,根本不會落得如此嚴重!你跟厲辰風逃出高宿的經過,我也聽說了些。清月也是懂醫術的,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冒險?一開始你就應該跟他把話說明!他那麼愛你,不可能還會這麼做!”肖文景激動道。
“你說的沒錯,可我那時候腦子一熱,就顧不得後果了。我這人你也知道,任性慣了,受不得半點委屈……當時決定了要跟他走,就一刻也不想再待。”蘇清月柔聲道。
“都怪我不敢離開高宿,要是留下來勸著點,你或許就……”
“我要決定走,你想勸也勸不住。”
“讓我怎麼說你才好!”
“我都沒幾天好活了,你就別說了吧!”
肖文景滿肚子牢騷噎在喉嚨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待會兒見了辰風,你好好講,別把我說的那麼嚴重。”蘇清月說。
“你病成這樣,他又不傻,怎麼可能瞞得住?!”肖文景懊惱道。
“人在遇到困難時,對本人的相信好消息。隻要你說我沒事,他一定信。”
“你打算瞞多久?”
“瞞一天算一天吧,我不想看他難過。至於我死以後,眼不見心不煩,管不了那麼多,就隻好隨便了。”
“你——你難道就不害怕?”肖文景氣的想撞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