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靈力呢?武功呢?都喂狗了麼?”雲錦此時涼薄的聲音開口:“運功抵製!”
聲音實是涼薄無情。
鳳紅鸞閉了閉眼,一咬牙,忍著劇痛和冰寒調動體內蓄積的靈力和內力。再一次忍受排山蹈海如刀割一般的衝擊,寸寸淩遲她的血液。
這種痛,似乎又回到了五歲那年,暗無天日的牢房,除了日日訓練和殺人。奄奄一息從死人堆裏爬起來的日子。
似乎又回到了有一次接受任務,她全身被打中了十多槍,一年未能下床的日子。
那些日子,她的生命中隻有不停的血腥和死寂、荒蕪,她的人聲生慘白如一張白紙,隻渲染了一種顏色,那就是鮮血。
那時候,她心底向往陽光,是對命運的不屈服。
如今……
鳳紅鸞忽然睜大眼睛,想睜大眼睛好好的看著眼前的情形,可是看了半響,她入眼處隻能看到那一襲白如雪,清冷如月光。
雖然如此冷,但是她身體似乎被注入了力量一般。用靈力,將寒毒寸寸的壓製下去。
如此反複,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不知道何時,鳳紅鸞已經忘了疼,她腦中隻要兩個字,壓製。
恍惚中,她似乎聽到窗前那人涼涼的聲音:“如果以後,你每個月都要忍受這種痛,你可是還會怪我當初的選擇?”
“而且,你可知,你痛,我會更痛?”話落,那人半響又道:“於心何忍?”
鳳紅鸞想說話,張了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之後,房間靜寂,再聽不到任何隻言片語。恍惚似乎那人的聲音就是一句夢語,或者是窗外的冷風吹過,之後消散於無形。
東方漸白,寒毒終於退了下去。
鳳紅鸞整個人如水洗一般,身子軟軟的倒在了床榻上,再動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困倦襲來,她隻想長睡不醒。但是心中的理智狠狠的拉鋸著她,讓她困難的睜開眼睛看向窗前。
那人依然站在那裏,似乎並沒有發現這邊的動靜。
昨夜,恍惚一夢。
鳳紅鸞看著雲錦,這個背影如此真實的就在她眼前,證實昨夜不是夢。即便是此時看,他的背影依然如昨夜被情花毒催動的意亂情迷時看的一樣,花月靜好,飄雪如畫。
鳳紅鸞動了動嘴角,剛要說什麼。
雲錦忽然回頭,清涼的眸光掃了鳳紅鸞一眼,一言不發的抬步走了出去。
鳳紅鸞怔怔看著那白衣如雪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她蹙了蹙眉,忽然一笑,閉上了眼睛。
出了房門,雲錦玉顏冷寒的掃了一眼院中等了一夜的人。眸光從藍澈身上掃過,看向玉子墨,白灼,楚楓,最後警告的看了一眼玉子墨懷中的火靈狐,身形一閃,出了公主府。
至始至終,未發一言。
他出來的太突然,所以院中幾人都愣了一下,剛要開口詢問,雲錦已經不見了。
藍澈驚醒,頓時大怒:“混蛋,欺負了我姐姐就想這麼走麼?”話落,就要追去。
玉子墨出手拉住他:“快進去看看紅鸞!”
藍澈頓時住了腳,恨恨的看了一眼雲錦消失的方向,轉身向屋裏衝去,因為站的太久,腿一麻,就向地上倒去。
玉子墨重新的扶助他,一歎:“師弟既然離開,紅鸞估計是無恙了。不用心急。”
藍澈點點頭,適應了一下,抬步衝進了屋內。當看到屋內的情形,頓時愣了一下。隻見鳳紅鸞渾身濕透的躺在床上。青絲淩亂,衣衫雖然鬆散,但還是好好的穿在身上的。
藍澈愣了一下,連忙的跑到床前:“姐姐?姐姐你怎麼樣了?”
鳳紅鸞一動不動。藍澈頓時衝著外麵大喊:“子墨,快過來看看,我姐姐怎麼樣了?”
玉子墨本來沒進去,他雖然清楚這輩子都與她不可能,但也不想見到鴛鴦錦被,屋內暖意融融的情形,此時聽到藍澈焦急的喊,便抬步走了進去。
當看到屋內的情形也是愣了一下,須臾,他快了兩步走到床前,伸手去把鳳紅鸞的脈,一雙鳳目染上驚異的神色。
“怎麼了?我姐姐怎麼了?”藍澈焦急的看著玉子墨。
“她的情花毒解了,寒毒也度過去了!”玉子墨沉默片刻,開口道。聲音有一絲暗啞。
藍澈頓時大喜:“真的?”頓了頓又道:“那我姐姐……”
“她……沒事!”玉子墨搖搖頭。就因為如此,他才驚異。不但驚異鳳紅鸞的毅力,更是驚異那人的心力和冷硬。他居然冷眼看了她一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