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很晚了,心裏總是這樣放不下,每一秒都好像在這個寂寞的房子裏旋轉了整個世紀,可能是心灰意冷吧,我始終再沒有去嚐試推走壓在身下的輪椅,我想等莫兒過來的時候一定會埋怨我偷懶吧,她一定會說,早知道你這麼懶我就把你先推到陽台再打電話,時間一秒一秒的過,然後一分一分的過,真的,真的已經很久了,我的眼神很期待的遊離在門上,安靜的門板,死死的卡在門框裏並沒有打開的意願,就像我被狠心的關在了外麵,我的希望期望和所有我所在意的東西仿佛都關在了裏麵,留下門外寂寞的我,空蕩蕩的無比牽掛的我。
時間一秒一分的跳過,卡在中間的我像是被遺忘了好久好久,直到我的視線從莫兒唯一出現的地方非常落寞的抽離出來,仿佛下定決心的要自己掛滿失望的蔓藤。
有一個聲音在心底很不屑的響起,失望吧,不要再看了,莫兒她再也不會出現了。
我抬起頭眼神黯淡的看著天花板,想要去想一些東西卻空蕩蕩的什麼也想不起來,變成迷迷糊糊傻傻的看著天花板發呆了,我晃了晃,晃過床頭的時候一個通身黝黑的東西突然的吸引了我的眼球和我所有的視線,在我床頭的左側安靜的掛在粉白的牆壁上,這是一把造型很普通的吉他。
這是一把顏色墨黑墨黑的吉他,比淒涼的黑夜還黑。
每當我向別人炫耀的時候我的第一話總是這麼說,你看,比淒涼的黑夜還要黑哦,難道這還不是寶貝嗎?世上那件尊貴的東西不是黑色的呢,黑珍珠和白珍珠那個更具有誘惑力呢,答案是黑珍珠,通體墨黑,比淒涼的黑夜還要黑。
每當撫摸著它的時候,我的心裏總有一種莫名的滋味,如捕風捉影般。其實這把吉他對我並不附帶著什麼特別的意義,它不是屬於那種一個人送給他心愛的人的禮物,也不是那種它是你陪伴了很久很久的朋友一樣。
它隻補過是我花了一下午的時間跑遍了所有的吉他店而買來的一樣工具,隻是撫摸著它墨黑墨黑的身體,輕輕的撥弄著琴鉉,我能感覺我心情在舒展在膨脹,它就像一個知心的朋友在細細的認真的聽我述說,述說那堆積如山的零碎事件。
每次我安靜的扣動它琴弦的時候,莫兒總是說,陽旭,你彈得太悲傷了,聽的心裏不舒服。而我總是調侃她說,琴聲進不去你的心裏,是你在逃避現實。
雖然感覺彈出的旋律是悲傷的,但是自己的心裏卻是那樣的舒暢,好像積在心裏那些沒有想明白的事情會隨著這曲悲傷的旋律而徹底的得到解脫。
好像有這麼一句話,是說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我要說的是同一首音樂也是如此,也有可能你自己就是一千個哈姆雷特呢,很簡單的論證,今天的你和明天的你是不一樣的。
這種感覺就是這樣就像一個人站在一片熟悉的天空下卻會莫名其妙的衍生出陌生的痕跡,然後憂傷的哭泣,等哭完的那一刻又會發現,原來這隻是一片熟悉的天空而已。
該死,我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就哭了起來呢,這隻是一片熟悉的天空而已為什麼要去流那麼多眼淚呢。嗬嗬,就是這種感覺,矛盾嗎?不矛盾呢。
就像現在的我,平時總是笑嘻嘻的就像一隻喝醉的鴕鳥笑的東倒西歪,可我的琴聲卻是那麼的充滿悲傷,矛盾嗎,呐,不矛盾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莫兒會回來,何不拿琴來玩玩*它清涼的琴弦來打發一秒一世紀的漫長等待呢?
你說什麼,我的身體太虛弱推不動輪椅怎麼過去拿。
試試吧,畢竟目標不一樣。
正當我準備鼓足了氣一鼓作氣要把輪椅轉個彎的時候,門“吱呀”聲一聲開了,俏皮的像一個少女偷偷回到家般,我驚奇的回過頭千等萬等的莫兒小姐終於現身了,藍色的裙子微微的優雅的擺動。
莫兒看到我一臉的疑惑,她快速的朝我走來,看了我一眼,我則朝她特憨厚的笑,真怕她說出沒頭沒理的胡話來,我微弱的心髒受的了可我腦袋瓜很敏感。
莫兒什麼都沒說輕輕的轉到我的身後推起輪椅來,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靜靜的接著電話來之前的劇本演下去,就這樣莫兒不聲不響的把它演了下去,留給我一段時間的空白讓我細細品味。
慢慢的又是很快的把我推到了陽台上,然後莫兒俏皮的伸展著衝我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