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1 安靜的心,留戀的痛。(1 / 1)

我突然睜開眼睛,鎮鎮的望著天花板,明亮的月光從窗口鑽進來,溫和冰涼的光線沿著窗口在地板上投出一塊被拉長一半的灰白色的光斑,同樣也照出了這間房子大概的輪廓,天花板上那些交錯成方格的輪廓線,借著月光模糊的擴大撞進我的視線,帶給人一種沉重的夢感。

整顆腦袋以棉質的重量漂浮著旋轉著,眩暈以及微微的尖銳的痛凝固在視網膜上,心裏有著莫名的痛楚,仿佛是醒來之前那個破碎的夢裏痛楚漫過了夢層跳進現在真實的我。夢裏我躺在床上莫名的大聲哭泣,而現在這種感覺卻是比在夢裏還要讓人胸悶的透不過起來。就像今晚的月光看著溫暖,切過肌膚的時候確實那麼冰涼。

月光是這個空間裏唯一能走進我們夢裏的介質,始終以溫暖的冰涼感遊走在我們的夢裏夢外。

我甚至懷疑此刻的我或許正在夢中,因為耳邊有一灘粘稠的液體正以空氣的溫度冰冷著我,記得睡之前我像往常一樣帶著耳塞,把聲音調到最大,現在正安靜的像是從來沒有震蕩過,估計是手機沒有電了吧,我伸出手把耳機摘了下來丟向一邊,最後看了一眼畫滿輪廓線的天花板閉上了眼睛。

我是在睡去麼,這些感覺卻在夢裏都存在過,或許,我是在醒來。

當我再次有感覺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遊蕩在小巷的水泥路上,依然是深沉的夜,深邃的天空鋪滿了星群,銀白色的光芒跳動著像是被打碎的玻璃暴露在陽光裏,反射著刺眼的光,星光不刺眼,或許是離的遠吧,長到讓人想到久遠的距離原來真的存在,那是否也可以丈量出人與人之間同樣久遠到天人相隔的距離呢。

深夜透著夏日特有的寒氣,我身上穿著一套鬆垮的藍色棉質睡衣,有些風吹過,帶給我棉質與深夜雙重的冰涼。我吸了吸鼻子,悵然地望著前麵鋪滿銀色月光的水泥小路,幾十米遠有一座房屋,白色的牆體在這個深夜模糊的空間菱角分明。

我仔細的看著,眼眶有些酸澀,然後視線摸索到第二樓的一個窗戶上,就這麼呆呆的望著,窗戶打開著,窗簾被拉開一條大的縫隙,有一絲風灌進去,鼓起窗簾的一邊擺了擺又重新歸於安靜,紋絲不動。

我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窗簾的一舉一動,在風吹著鼓起來時向外漏出來的一大塊地方,我的心激烈的跳動。

莫兒睡著了嗎?此刻正在睡夢中的她會不會感覺到我的到來?會不會從溫暖的床上爬起然後在窗口張望著尋找我的位子呢?

就這麼思索著,迷亂著,像是在沉沉的睡夢裏,或許,這根本就是一個夢境,要不我怎麼會絲毫感覺不到自己已經走到了她的窗下,幾十米遠的距離隻是用了一瞬間的時間,這個速度難道不是在夢裏才能實現嗎?

有人說,當你抬起四十五度的角仰望天空時,那是你在思念某個人。此刻我正以四十五度的角度仰望著窗口,窗口裏麵睡著我心愛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口突然亮起一陣強烈的白色光線,然後一個纖細的身影印到被風吹的微微扭曲的窗簾上,拉長縮短,縮短拉長。不知為何我心裏很是害怕,轉過身想要馬上遠離這裏。

“哥,是你嗎?--------哥,你別走。”

她的聲音動聽而甜美,但就是這樣的聲音帶給我的總是心痛。

我越走越快,越快越亂,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速度會這麼慢,就像是在水裏,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緩慢。

身後傳來一陣急急的碎碎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的轉進我的耳朵裏,仿佛就能感覺到她的呼吸般從口腔裏吐出的溫暖,突然,身後安靜起來。

“哥,你為什麼不敢見我,你在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