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裏,供奉著數尊菩薩,神桌上擺放著數個鏤空雕花三腳香爐,絲絲輕煙從香爐裏鑽出來,在空氣中散開。
忠獻跪在蒲團上,手中敲著一個碩大的木魚,木魚聲叫人聽著,甚是舒服。
佛堂裏,並無其他人伺候,但是,地上卻有兩塊蒲團。
展顏看到她口中在默念經文,是看到而不是聽到,她是在念,在心裏念,蒲團邊上有幾本經文,展顏看了一下,是《心經》,《金剛經》和《地藏王經》。
“母後念佛多年,不知道悟了些什麼呢?”展顏問道。
忠獻停下手中的木魚,微微翻起眼皮,口氣冷淡地道:“說你的來意。”
展顏笑笑,“母後不必緊張,日前兒媳得了一尊菩薩雕像,又素知母後禮佛,便不願辜負了人家的心意,便想著借花敬佛,送給母後,還望母後笑納。”
展顏說罷,便把錦盒打開,呈於忠獻麵前。
忠獻隻淡淡地看了一眼,便道:“放一邊去吧,你有心了。”
展顏瞧了瞧四周:“這佛堂布置得還挺精致的。”
“還有什麼事嗎?”忠獻道。
佛堂內並無椅子,展顏便伸手扶起她,“母後起來說話。”
忠獻掙脫她的手,自己站了起來,“有話便說,這裏並無旁人。”忠獻自然知道她來,絕非送菩薩像這麼簡單。
展顏挽唇,道:“好,既然如此,我便直言了。”
忠獻沒說話,隻用沉靜的眸子盯著她。
展顏道:“童家的野心,我早就知道,這些年,你也很辛苦地為童家的未來鋪墊,可以說,童家出了你這麼一個女兒,是童家有福。”
“說下去!”忠獻眸色不動,淡淡地道。
“隻是,福兮禍所伏,你也不會不知道,你此舉,若成功了,為童家奠定江山,失敗了,童家從此便陷入不複之地,永無翻身之日。”
“說完了麼?說完就走吧。”忠獻眸如古井,還是不起一絲的波瀾。
展顏環視了佛堂一眼,道:“我名譽上是你的兒媳婦,這是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忠告你,你若不聽,我們也必將勢成水火。”
忠獻這才淡淡地揚起眸子,看著她,“告訴哀家,在哀家找你之前入宮之前,是不是先帝也曾找過你?還是龍長天舉薦你入宮,也是先帝一手安排的?”
展顏笑笑,“不要高估了龍長天,先帝也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你不是龍長天的女兒,在入宮之前,你們已經換了身份。”忠獻像是忽然想道:“其實哀家找任何一個女子入宮,進宮的人,都是你。”
展顏搖頭,“你錯了,若你找的不是龍展顏,進宮的就一定不是我。忠獻,你信不信都好,很多事情,冥冥中自有注定,你挑選了龍展顏,而我入宮了,我的入宮,決定了你大事的成敗。”
“你未免太過高估了你自己。”忠獻冷笑。
展顏也笑笑,“是不是高估,你心裏明白,對手這麼多次,你哪一次從我手上討到半點好處?我今日來忠告你,是念在你始終是襄祖的皇後,是慕容家的人,但是,你若堅持認定自己隻是童家的女兒,一切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