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龍華殿中,殿首帝位旁邊為宸王設座,在天宸滿朝文武的注目下,上官雲蕭換上了正規的太子蟒袍,跪在殿中,等候宣旨。
因為心裏的不安,上官玉辰有些心不在焉,隻一心希望冊封大典快點結束。
偏偏就有不長眼的,總管太監還沒來得及宣旨,上官漠就出列道:“父皇,四皇弟若行事穩妥,冊立儲君,兒臣無話可說,但四皇弟卻擅將非我上官皇族女子帶入對仗重陣在前,助其欺君在後,此般行徑,兒臣實在不服。”
跪在大殿中的上官雲蕭頓時一驚,雲兮的女子身份被拆穿了?
“冊立夙王為皇太子乃朕和你十四王叔及群臣共討商議做出的決定,休要多言了。”胤帝沒有給上官漠爭辯的餘地,朝一旁的蘇公公使了個眼色。
丞相康永州剛想站出來說出幾句,前方一道淩厲懾人的目光卻朝他掃了過來,想說的話立刻咽了回去,哪怕宸王已經多年不入朝,但朝中卻沒有一人敢低看宸王的權勢與影響力,他在官場混跡已久,如何能看不清眼下的形勢?
雖然經曆了一個小小的曲折,可在上官玉辰的壓懾下,冊封大典終於還是順利地完成。
朝中的事情結束之後,上官玉辰沒有在皇宮多作片刻停留,迫不及待地準備趕去風花雪月。
宸王的車駕剛從宮門口出來,尚雨就顧不得許多,滿麵焦急地快步迎了過去,喚道:“王爺。”
上官玉辰心無端一緊,道:“何事?”
尚雨將捏在手裏好一會,已經撕開封口的信封雙手呈遞到他麵前,而那信封上書著四個清秀卻利落的字跡——玉辰親啟。
字跡清晰落入眼底,上官玉辰臉色遽然一變,快速拿過信,吩咐車夫道:“速去風花雪月。”
…………
曾經歡愉放鬆的風月場所,跪滿了一地的身影,無論是士兵還是侍衛,或是風花雪月的人,甚至連尚雨葉飛此刻也大氣都不敢出地跪在上官玉辰麵前。
上官玉辰手裏緊緊攥著一張薄薄的信紙,劍眉間全是隱忍之色,如果說當年的失去是令他萬念俱灰,那麼如今便是五內如焚,難抑的情緒找不到發泄的出口,他猛地掀翻麵前的紅木桌。
手中的信紙被過重的力道捏得不成形,但信中的幾句話卻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他苦笑著吼:“為什麼你就是不信任我?我若保護不了你,又豈會讓你留下?”
玉辰
玉都雖大,難容於我。
身份一旦揭露,隻怕也將連累於君。為不累及義父母,也為不累及君,我必須離去。
白首之約,銘記於心。願君珍重,勿再念之。
上官玉辰怒不可遏,朝尚雨葉飛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說。”
尚雨哪裏敢有半分的遲疑,趕忙恭敬道:“今日王爺您進宮之後不久,漠王派來的人便強闖風花雪月,卻發現沐小姐已經離開,隻留下這一封書信。屬下將這信從漠王手下手中奪過之時,封口已被撕開。屬下已將那些人扣留,等候王爺發落。”
上官玉辰目光掃向那被扣押著的人,冰寒透骨的眼神仿佛懾進人的心底。
“宸王饒……”
求饒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卻聽一道不帶一絲溫度,絕情冷漠的聲音緩緩道:“全部拉下去,杖斃。”
整個大廳的氣溫仿佛突然凝結到了冰點,被押著的人全都呆了,他們都隻是奉命行事而已,何況授命之人還是宸王的親侄子,宸王竟如此不留半點顏麵?
直到被士兵拖押著往外走時,那些人才仿佛回過神來,喊饒命的聲音此起彼伏,但終究被連拖帶拽地押著離開。
葉飛在心裏歎了口氣,所謂龍有逆鱗,觸之必亡,而風寧就是王爺不可觸碰的逆鱗,多年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