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無影瘋狂地拍打樹幹,就好像要將滿腔羞惱與憤怒盡數發泄出來,拍打的速度越來越快,然後又漸漸變緩,人也隨著從暴躁中逐漸平靜。
看到她安靜下來,上官玉辰心裏總算鬆了口氣,這才準備轉身離開,因為此時被拿來出氣的可能性實在太大了。
果然,他腳步才剛邁動,驀聽身後傳來一聲淩厲的喝聲:“站住!”
上官玉辰回過身,正看到她冷冷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
“過來!”公儀無影像下命令一般。
上官玉辰微微一頓,卻並沒有遲疑地朝她走了過去,剛走到她身邊幾步遠,就聽到她一口氣質問:“說,你叫什麼?幹什麼的?來這裏多久了?都看到什麼了?”
他本來還想嬉笑兩句,但見她受傷的燥怒在雙眸中一覽無餘,心口一疼,其實他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用自己的方式陪在她的身邊,不想她那樣沉重地接受他,遂老老實實回答道:“我叫阿官,是太子爺的護衛,看到你跑得飛快,以為有金子撿才跟過來,我才剛到,結果卻隻看到你在拍打樹枝。”說到後麵,語氣中還帶了幾分失望。
一番話說完,上官玉辰隻覺渾身像繃緊的弦突然舒張開,如釋重負的感覺使得他竟笑出聲來。
公儀無影此時本就羞惱,陡聽到這笑聲,隻覺得眼前之人是在奚落自己,頓時怒火中燒,出手如風,轉瞬冰冷的劍鞘已抵在他脖子上。
她緩緩將他往後逼退幾步,冷冷道:“笑,你再敢笑試試,信不信我讓你再也笑不出來?”
上官玉辰沒想到會惹她這麼生氣,趕忙收斂笑意。
公儀無影手中的劍鞘卻又扣緊了幾分,沉沉的聲音道:“帶我去你家,休得多問,否則……”
上官玉辰似乎有些不服氣,嘀咕道:“幹嘛?別以為你跑得快就厲害了。真動起手來,你也未必占得到便宜。”嘴上這麼說著,人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帶路,眉眼間的愉快卻是再也掩藏不住。
遠離舞會的喧囂,燈火通明的大街,孤獨地處在淡淡月華下的木屋有一種別樣的寧靜。
公儀無影隨眼打量著屋內的布置,房子很大,東西很少,兩把椅子,一張桌子,還有一張鋪好的床鋪,她嘴角抽了抽,道:“好歹你也還是南詔太子身邊的護衛,要不要混得這麼狼狽?”
上官玉辰瞥她一眼,輕輕歎了口氣,“沒辦法,懷才不遇啊。”
公儀無影懶得理會他,狀似隨意地問起:“你家還有什麼人住?”
“就我和我媳婦兩個人。”上官玉辰應了一聲,卻在心裏道:現在是隻有我和我媳婦待在這裏。
公儀無影沒有繼續問下去,卻一手支起下巴,神色莫測地打量他片刻,突然一劍鞘抽打在他的脊背上,力道並不算輕。
上官玉辰毫無預料地猛然吃痛,重要的是,什麼時候有人敢這樣打他?怒火瞬間衝了上來,怒道:“你幹什麼?”
公儀無影凝了凝眉,她就是故意試探,發怒的阿官,確有幾分像上官玉辰,懶懶道:“教訓你唄,你都有媳婦的人,居然還去舞會上招蜂引蝶,不教訓你教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