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辰的聲音如同淙淙流水,在公儀無影耳邊微瀾,連同呼吸也像帶了一種輕柔的嘩嘩聲,似乎一點點全要流進公儀無影身體裏最柔軟的地方。
他是丟下了身份,向她解釋,向她索要答案。
月亮升起來,明亮的一抹掛在後院的上空。
公儀無影定了定神,手撫上他的外衫,在他懷裏輕輕擦拭幾下,看似不露痕跡地將眼裏的淚拭了去,眼底依帶著迷離的神氣,輕輕叫了聲:“辰哥。”
上官玉辰看向她,溫柔地撫摸她的長發。
公儀無影突然眼中又泛起淚光,嘴角卻微微彎起迷離的唇線,“那星月日日相對,又在同一個天空下,早已交相輝映。有時候感受不清,是因為……因為月兒調皮,鑽進了雲層裏,隻要等等,等等就會出來了。”
“可它再次出來的時候,辰哥怕它已不在自己的視線裏。毀不掉雲層,難道自己鑽進去也不行嗎?”
公儀無影聞言,驀地一頓,好像所有的話都被哽咽住了,眼淚終究忍不住湧了出來。
上官玉辰見她這樣子,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裏,“辰哥是怕你在雲層裏待久了,出來的時候變天了。”
公儀無影本想回一句“哪有這麼容易變天的?”,卻不知什麼原因,沒有吐出這句話。
上官玉辰的唇輕輕碰了碰她的額,然後一手握了她的肩,另一手直接抬了袖子拭向她的眼角,故意帶了戲謔的口氣:“瞧,一向晴朗的天,這說下雨不就下雨了?”
公儀無影頭一偏,卻又扯了他的袖子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然後似怒似嗔道:“謝謝。”
難得一見的小女人情態讓上官玉辰心裏一鬆,帶了甜味,他的呼吸平穩漫長:“不用謝。”
公儀無影收了眼淚,但微凝了眉,又伸出一隻手,頭也不抬地朝著上官玉辰。
微微怔愣過後,上官玉辰將手裏拽著的白色發帶輕輕放在公儀無影伸出的手裏,不甘心地道:“你就這麼倔,非要等不是?如今我依你,到時就算變天了,本王也不會放過的。”
公儀無影吐了吐舌頭,卻俏皮地說了聲:“知道了。”然後麻利地為自己束發,邊束邊說:“風寧說此語也是為了辰哥好。”見他不以為然,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她又說:“辰哥是名滿天下的戰神王爺,這戰神宸王突然娶了他的貼身小廝,這聲名波及甚遠將不再是出神入化的陣法和高深莫測的武功了,而是驚世駭俗的行為榜樣。”
“這不用你操心,本王的閑話誰敢說?”
“是啊,他們不敢胡說,但是敢於效仿。那麼,斷袖之風將如火如荼地在天宸發展起來。”
上官玉辰哭笑不得,剛才還急得要死,梨花帶雨的,現在就愁緒盡去,春風滿麵,神氣活現地調侃本王了,倒真是個掛不住愁的小家夥,不知她和公儀無影到底什麼關係?理了理被她拽著拭眼角弄皺的袖子,輕喃出聲:“母雞生蛋。”
…………
此刻天色已晚,但數十米處守著的侍衛仍不敢擅離也不敢擅闖,巫晉月似是漫步而來,卻被侍衛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