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厲以琛聽見驚叫聲立刻衝過來。
沈言歡坐在床上,被子掀翻在地,她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指著自己的腳,渾身發抖。
厲以琛順著她的手看過去,瞳孔驟縮。
沈言歡的腳腕上竟然纏著一條通體鮮綠的細頸毒蛇,那種詭異如同新葉般的綠色和沈言歡慘白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讓人膽戰心驚。三角形的蛇頭上有一對血紅的眼睛,和尾巴的焦紅色一樣衝擊視覺。
厲以琛順手抄起床邊的落地燈,“你別動。”
沈言歡身子抖成篩子,她怕極了這種沒手沒腳的爬行動物,哆嗦著慘白的嘴唇問道:“有、有毒麼?”
厲以琛屏住呼吸,點點頭,“是竹葉青。”
竹葉青……沈言歡從前上學學地理的時候聽說過一點,好像是劇毒蛇。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沈言歡覺得呼吸變得很困難。
大概是厲以琛的動作驚擾了它,它開始緩緩收緊綠油油的蛇身,沈言歡幾乎能感覺到它身上的鱗片與皮膚摩擦的細微觸感,她咬牙強撐著不讓自己昏過去。
“嘶嘶。”
毒蛇微微抬頭,吐著血紅的信子,好像在觀察著厲以琛。
厲以琛緩緩靠近它,突然出手如電,用落地燈的長柄快準狠的敲了毒蛇一下,毒蛇立刻被激怒,長身一甩,緊緊纏上落地燈的長柄上。
沈言歡立刻縮回腳來,因為怕毒蛇會攻擊移動的東西,她強迫自己待在床上。
那條毒蛇突然張開嘴,厲以琛眉頭一皺,把落地燈往地上一摔,毒蛇的身子來不及鬆開,還纏在長柄上,厲以琛猛地抬腳,一下子踩在毒蛇的腦袋上。
沈言歡嚇得連尖叫都忘了。
毒蛇最具威脅性的部位被禁錮住,它開始不安的扭動起來,蛇尾在地上掃來掃去,發出“沙沙沙沙”的聲音,聽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很快,它就夠到了厲以琛的腳,焦紅色的尾巴倏忽纏上厲以琛的腳腕。
“以琛!”沈言歡喊得嗓子破音,麵無血色的盯著他的腳。
厲以琛竭力保持鎮定,“言歡,把我的槍給我。”
沈言歡連忙撲到床頭,一把拉開最上麵的抽屜,手腳痙攣的翻找著,抽屜裏的男式手帕和其他小東西都掉了出來,一地狼藉。沈言歡手忙腳亂的抓起最裏麵的手槍,哆嗦著遞給厲以琛。
厲以琛接過,瞄準蛇的七寸,再不遲疑,一槍打下去。
槍上有消音裝置,但在沈言歡聽來,還是渾身一震。
那毒蛇抽搐一下,纏著厲以琛腳腕的尾巴漸漸軟了下來。厲以琛保險起見狠狠碾了碾蛇頭,見沒有反應,才緩緩鬆開腳。
毒蛇死了,厲以琛蹲在地上,拿手槍撬開它的嘴。
他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怎、怎麼了?”沈言歡還沒從僵硬中緩過來,隻能看著他的動作幹巴巴的問道。
“沒什麼。”厲以琛隨手抓起一個衣服的包裝袋,挑起蛇來塞進去,處理掉。他鬆了口氣,伸手去碰沈言歡的腳腕。
沈言歡條件反射的一縮腳,抖得更厲害了。
“言歡,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厲以琛溫言安慰她。
沈言歡機械的點點頭,僵硬的把腳伸過去。厲以琛仔細查看一番,還好沒有傷口,否則即便那蛇事先被拔掉了毒牙,分泌的毒液仍會通過破損的皮膚表麵進入血液,進而損傷血液係統和心髒係統,危及生命。
“沒事了,”厲以琛抱著她,一下一下拍著她後背,“不怕。”
沈言歡眼睛一瞬不眨的盯著地板上那個彈坑,周圍還留有毒蛇的黏液,明晃晃的,讓人害怕。那種滑膩的觸感立刻從沈言歡的腳腕蔓延到全身,她劇烈的痙攣一下,緊緊揪著厲以琛的衣服,結結巴巴道:“我、我要洗、洗澡……”
厲以琛答應一聲,抱著她進了浴室。放好了水,厲以琛把她放進浴缸,誰知她的腳剛碰到浴缸的邊,就立刻從厲以琛懷裏跳起來,驚恐的搖頭,“涼!涼!”
她被那種蛇的觸感嚇破了膽,死活不肯進浴缸。
厲以琛沒辦法,隻能脫掉她的衣服,擰開了花灑。
溫暖的水柱澆在身上,沈言歡仍然死死抓住厲以琛的衣服不肯放手,她眼睛還沒有聚焦,隻是大略望著厲以琛的方向,顫著聲音道:“別走……別走……”
厲以琛點點頭,“我不走。”
他扶著她,任憑衣服濕透貼在身上,他蹲下來握住她的腳腕,用堿性肥皂洗了好幾遍。
沈言歡一直喊冷,厲以琛隻好不斷調高水溫,直到連他都覺得燙手了,沈言歡還是雙臂環胸一個勁打哆嗦,“以琛……我冷……”
厲以琛不能再調高水溫了,她的後背都有點燙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