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麵前站著的,正是今天早上捅了沈言歡兩刀又被她放倒的那個禿頂。
看樣子是要當場辨忠奸了。
沈言歡平靜的收回了視線,甚至還表現出了些許茫然。韓多病沒有過多糾結她的表情是真是假,一切很快就會有定論。
“韓董,這是?”有幾個資曆比較老的高層皺眉看著禿頂男人,顯然對會議室裏出現個外人有些不滿。
沈言歡也打量著禿頂。
“這位是丁先生。”韓多病很沒誠意的隨便介紹一下,就對姓丁的點點頭。
丁先生繞過幾個男高層,直接走到財務部的盧主管那裏。盧主管是個一絲不苟的女高層,對他的無禮很反感,冷冷瞥了他一眼,微微側開身子。
丁先生放肆的打量她一番,甚至還聞了聞盧主管的頭發。盧主管立刻瞪大眼睛跳起來,“你幹什麼!”
韓多病抬了抬手,安撫盧主管,歉意道:“為了公司的大局,盧主管,委屈你配合一下。”
“韓董,您總要告訴我們他要檢查什麼吧?”盧主管嫌惡的往旁邊移了移。
“實不相瞞,今天早上有一個女人在巷子口襲擊了我,搶走了安東尼的相關文件,”丁先生這麼說著,眼睛有意無意的朝沈言歡瞄,“身材不錯,長發,但也可能是戴著假發,手腳功夫不錯。”
沈言歡權當沒看見,但心裏卻打起鼓來。自己千算萬算,戴了假發口罩和眼鏡偽裝,可竟然忘了巴西柔術這一條!她幾乎已經肯定,韓多病已經知道是她做的了。
但三年來她應付過十多次重大危機,已經練就了寵辱不驚的本事。沈言歡隻是微微皺眉,落落大方的看著丁先生,淡淡道:“據我所知,盧主管並不會手腳功夫,如果你懷疑我,大可以從我開始。”
無論什麼時候,迎難而上永遠都是最可靠的一條路。
因為很多事情,躲是躲不過的。
見沈言歡絲毫沒有慌張,丁先生反而有些遲疑,隻是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尤其關注她的腰腹部位。盧主管感激的望向沈言歡,忍不住替她說話,“丁先生最好對我們沈總客氣一點!管好你的眼睛!”
丁先生詢問似的看向韓多病,韓多病懶懶抬了抬眼皮,“我醜話說在前頭,言歡是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誰要是敢胡說八道無中生有,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丁先生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像是得了聖旨一樣,走向沈言歡,“沈總,能請您站起來麼?”
沈言歡瞄了他一眼,放下二郎腿,冷淡道:“可以。”
丁先生看著沈言歡的短發,有點拿不準,她頭發上並沒有早上女人那種廉價洗發水的香味兒,而且那女人是不是戴著假發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他隻記得她紮著個丸子頭,戴著黑框眼鏡,口罩遮住了她大部分臉。唯一讓他懷疑沈言歡的地方,一是韓多病說她會巴西柔術,二是她的眼睛。
可現在她沒有一絲情緒,他反而不能確定自己當時看到的,是不是這樣的眼睛了。
沈言歡也不動聲色的忐忑著,隻是說話仍然冷傲,“怎麼樣,看完了?”
丁先生想了想,試探道:“那個女人腹部應該有刀傷,如果沈總能脫……”
“哦?”沈言歡冷笑著打斷他的話,“你說我有嫌疑,好,我大大方方讓你查,現在你查過了,又說要看看我腹部有沒有刀傷?丁先生,如果等會兒你非說那個女人身上有個痣,我是不是還得脫光了讓你檢查?我敢脫,就問你,敢看麼?”
這話說得雖然不莊重,但沈言歡凜然不可侵犯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她的讓步到此為止,誰要是敢越線一步,她決不妥協。
連韓多病也猶豫起來。他是懷疑沈言歡會感情用事壞了他們報複厲家的大業,但他同樣把沈言歡當成喜歡的晚輩,尤其小風對她感情匪淺,他是絕不會容許任何人褻瀆沈言歡的。
可內奸也要抓。
這就是兩難了。
“等一下。”
盧主管突然皺眉開口,眾人的視線一下子被她吸引過去,她看了看門口,說道:“我們這些高層固然有提前知道消息並且泄露消息的嫌疑,但還有一個人,也同樣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