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我要離婚(1 / 3)

厲以琛已經很久沒來過瑞士了,他對這裏沒什麼好感,因為他在這裏失去了姐姐。當他再次站在瑞士的國土上時,他問自己,這一次,難道他還要失去父親?

平叔剛剛給他打了個電話,讓厲殺去接他。

厲以琛趕到平叔說的那家醫院。

醫院裏戒備森嚴,包括手術室在內的核心區域全部由厲家的人守著。

平叔低頭坐在手術室外,雙手插在頭發裏,十分頹然。

厲以琛不自覺加快了腳步,平叔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

“人呢。”厲以琛臉色有些陰沉,他看了一眼手術室,身側的雙手一直緊緊握著。

平叔對看守手術室的人點點頭,那些人整齊劃一的往旁邊一站,讓出一條路來。

厲以琛走過去,隻有平叔這樣的厲家老人,才能發現他步履中的那絲不易察覺的淩亂。

平叔眼眶又紅了,沒有跟上去,他老了,一次生離死別就已經傷筋動骨了,再來一次,他扛不住。

厲以琛推開手術室的門,一股消毒水和血腥味撲麵而來,手術燈還亮著,隻是沒有醫生。

燈下的手術台上,躺著一個人,他臉色青白,手術帽下露出幾縷刺目的白發,在陰慘慘的燈光下,讓人莫名心酸。他安靜的躺著,雙目緊閉,胸膛破開,血跡已經凝固,而他旁邊的儀器上,所有的是數值都是零。

這已經是個死人了。

厲以琛隻看了一眼,就頓住腳步,紅了眼眶。

他邁不出那一步,因為這個死人是他的父親。

來之前他想了千百種可能,無論厲鐸是故意兵行險招也好,還是他確實大意被人鑽了空子也好,在他的潛意識裏,厲鐸最起碼是活著的,可真當他麵對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他所有引以為傲的理智和冷靜全部崩潰。

這種死法,對一個老派貴族來說,是一種侮辱。

他咬緊牙關,走過去。

觸手冰涼,毫無脈搏。厲鐸的手僵硬的握著,如同一塊石頭。

厲以琛突然生氣了,他抓住厲鐸的手,拚命想要掰開他鋼鐵般的手指。

“你起來!你起來!”厲以琛低吼著,如同一隻受傷的困獸。

然而回應他的,是手術室裏冰冷且帶著血腥味的空氣。

咚的一聲悶響,厲以琛結結實實的跪倒在地。他握著厲鐸的手,抵在額頭上,低聲說著什麼。手術室地麵上綻開一朵水花,緊接著第二朵,第三朵……

過往如同走馬燈一樣在他眼前鋪陳開。年少時厲鐸和他玩的遊戲,青年時厲鐸帶他走的荊棘……

突然一個畫麵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厲以琛抬起頭來,盯著厲鐸的右手。

厲鐸握著拳,大拇指卻反常的藏在手心裏。

這個手勢的意思不是……

……

厲以琛沉著臉從手術室裏出來,眼裏還是濃密的血絲,他看著平叔,“你之前說,槍是言歡開的?你親眼看見了?”

平叔搖搖頭,把那份彈道檢測報告交給他,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氣神,“我沒有看見。昨天一早,先生說要去達沃斯滑雪場看看,不要人跟著,我想先生大約是想起大小姐了,所以就等在外圍。一直到下午,先生都沒出來,我剛想去找,山上就開下來一輛救護車,我一看竟然就是……”

平叔懊悔道:“我該跟著去的。”

厲以琛翻了翻那份報告,狀若無意道:“誰開的車?”

平叔眯著眼想了想,篤定道:“是厲殺。”

“唔。”厲以琛平靜的應了一句,把報告還給平叔,抬起腳就往外走。

“厲總,先生怎麼辦……”平叔忙問。

厲以琛偏了偏頭,淡淡道:“入土為安。”

厲殺坐在駕駛座上,麵無表情,就像從前一樣。厲以琛從醫院裏出來,拉開車門,坐上後座,“去宋家別墅。”

他拿出手機來,再一次撥了沈言歡的電話。

此時正在別墅裏的沈言歡,愣愣握著離婚協議書,腦子裏一片空白。

她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