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歡站在瑞士達沃斯滑雪場,呼吸一口冷冽入骨的空氣,神情有些恍惚。
這個滑雪場似乎是一個神奇的魔咒,跟它沾上關係的人全部噩運纏身。衛景成的父母在這裏罹難,沈青峰從這裏失蹤,厲以珊夫婦從這裏回國時遇到空難。
所有的事情似乎成了一個圓,圍繞著瑞士達沃斯滑雪場。
這裏,既是起點,又是終點。
她有種感覺,她似乎有什麼忘記的東西,而這個滑雪場,就是開啟她記憶的鑰匙。
厲以琛替沈言歡係好圍巾,以免雪花冰住她的脖子。
沈言歡投去溫柔的一笑,她很感動厲以琛隊理解和支持。來這裏是因為她堅持要來瑞士滑雪場,厲以琛無奈同意。為了她和孩子著想,厲以琛親自陪同,甚至放緩了出售Wally股份的步調。
厲以琛小心的摟住沈言歡的腰,慢慢的走著。
厲霜一臉緊張和不讚同的跟在後麵。
少爺實在是太慣著少夫人了。少夫人的身體不適合長途奔波,少爺都不阻止一下,反而立即派私人飛機將少夫人送來,她其實很不讚同。不過她謹守自己的本分,少爺吩咐什麼,就嚴格的執行。
凜冽的寒風夾雜著雪花撲麵而來,沈言歡情不自禁的打個寒顫。這點微小的動作沒有逃過厲以琛的眼睛,他立刻緊張起來,握住沈言歡清瘦的肩膀:"怎麼了?不舒服?"
還沒等沈言歡回答,不遠處的滑雪場工作人員發現了這邊的異常。穿著桔黃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員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黑頭發黃皮膚,說著一口熟練的中國話:“這位小姐,有哪裏不舒服嗎?”
沈言歡搖搖頭。男人看清沈言歡的臉後立即呆在原地,隨即激動起來,滿臉期待的問道:“請問您在八年前來過這裏嗎?”
沈言歡仔細看了看這個男人,隱約有點麵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
男人激動的介紹自己:“您是沈言歡沈小姐吧?我是這裏的安全救護員林立。八年前您在這個滑雪場和一位美麗的小姐以及她的丈夫合影留念,是讓我給你們拍的照片!”
如潮水般的記憶突地朝沈言歡湧來,原來有些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
有個恬靜優雅的少婦真心的在鏡頭前祝福她:“言歡,十七歲生日快樂!笑一笑哦,茄子~~”少婦的丈夫靜靜的站在一旁,滿臉g溺的笑看著自己的小妻子。
十七歲的沈言歡青春靚麗,裹著厚重的滑雪服,笑的一臉燦爛,朝少婦丟著團好的雪球:“以珊姐,要躲開哦。”
厲以珊!
沈言歡腦袋針紮似的疼痛,她曾經與厲以珊關係如此親密,而她卻丟失了這些記憶!
“沈小姐,八年前厲小姐離開時留了東西給您。”林立邊說邊從貼身的包裏拿出來一個信封,“可惜我當時沒有找到您,謝天謝地,我等了八年終於等到了您,不然我要帶著這個遺憾離開,畢竟有負一位美麗的女士所托滋味真是難受。”
沈言歡顫抖著接過了尚帶著體溫的信封,八年的時間過去了,原本娟秀的字跡已經變得模糊。而厲以琛看到這模糊的字跡時,卻瞬間如同被雷擊中一般,僵在原地。
沈言歡打開信封,裏麵除了一封信,還有一條精美的項鏈。沈言歡急忙把信展開,一段隱秘的故事隨著厲以珊的講述徐徐展開。
“言歡,當年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我已經離開了達沃斯滑雪場,回國去尋找我曾經的戀人,Daniel Hanson(韓多病)。
多虧了你不經意間的提醒,我才能找回我曾經的記憶。我十八歲到現在的記憶仍然很模糊,像是一個個破裂的碎片,很不完整。然而我已經記起,韓多病曾經是我刻苦銘心的愛人。我想不起來我們為什麼會分手,可是想到這個名字我心裏卻是說不出的痛。
我的丈夫很愛我,我們還有一個七歲的孩子。在外人眼裏我是幸福的,可是隻有我知道,我的心和我的記憶一樣,都缺了一半。現在,我要去尋找那一半,不管結果如何。
言歡,謝謝你。這個項鏈是我送給你的禮物。等我的心完整以後,我會去再次找你。
最後,我的弟弟真的很帥哦,你不考慮一下嗎~
厲以珊 ”
沈言歡的心神巨震。在她的模糊記憶裏,她和厲以珊隻是萍水相逢。何曾想到厲以珊的絕筆竟然是留給她的!
何曾想到是她讓厲以珊記起韓多病這個名字!如果厲以珊沒有因為要去尋找韓多病而匆忙離開滑雪場,會不會就不會遇到飛機失事?
沈言歡不敢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