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嬰猜的不錯,沈宜安和楚和靖這幾天的關係,的確是緩和了不少。
沈宜安不再像是從前一樣拒他於千裏之外,有的時候,還會和他說幾句笑話。
二人像是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一樣,相處得客氣而自然。
隻是,每每楚和靖想要和她更親近幾分的時候,她都會退縮。
她不習慣和他的親密接觸,每次他一靠近,她好像都有幾分害怕,下意識地逃離,無法控製。
楚和靖知道,是他從前傷害她太深。
如今,她能對他笑,他就已經很開心了。
從前他做了那麼多錯事,不可能就這麼輕描淡寫被揭過去。
他努力良久,也不過是期望自己能有一個贖罪的機會,如今,仿佛沈宜安願意給他這個機會了。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他歡欣雀躍。
他要傾盡所有重新讓沈宜安愛上他,他要和她永遠在一起。
這幾天,他們兩個都是靠吃野豬肉過活,沒油沒鹽的,一開始吃著還有點新鮮,這麼頓頓吃下來,實在是有點難以下咽。
而且,縱然是天氣還涼,但是放了三四天了,這肉也有味道了。
楚和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今天天氣又不錯,他便打算出門再找點東西吃。
他臨走前和沈宜安說了一聲,答應她自己隻在周圍找點魚蝦和兔子野雞什麼的,不會走遠。
“你在家等著我回來。”楚和靖回頭,朝她笑道。
家。
聽到這個字的時候,沈宜安的眼神忽然閃躲了幾下。
這幾日,她和楚和靖過得的確像是夫妻一樣的日子,她做飯,他洗碗,吃飯的時候,還會互相打趣幾句。
可是說到底,她和楚和靖之間,還是隔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不過是如今在穀底,他們兩個隻能相依為命,便暫時將那些從前的舊事忘記了罷了。
所有的歲月靜好,都隻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一旦離開這裏,所有的人事繁雜都回來,他們兩個該麵對的東西,一樣都不會少。
隔在其中的人事,也都還在那裏。
她的恨意,也會重新回來。
這山林美好,盡是幻境罷了。
可是,她竟也有了幾分自欺欺人的心思。
她沒說話,楚和靖也就這樣回頭等著。
好一會兒,她才緩緩點頭,“好。”
楚和靖笑彎了眉眼,離開的時候,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他還是又往遠處走了走。
上次摘的果子已經吃完了,沈宜安很喜歡吃,他要再去摘一點才行。
隻要不往太深處走,不遇見野豬,他還是能按時回去的。
今天是他運氣好,那果子熟了好多,他裝了滿滿兩大口袋,才滿心歡喜往回走。
一想到沈宜安吃這果子時開心的樣子,他就覺得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許是因為他好幾天沒出來,這山裏的魚和野雞兔子都放鬆了警惕,這日頭才剛歪了一點,他就拎著兩條魚並一隻野雞一隻野兔往回走了。
上回沈宜安燉的野雞很好吃,這回他要多吃些才行。
他步伐輕快地回去,剛走到屋子後頭便扯著嗓子喊道:“小安!我回來了!快看看我今天都打到了什麼東西!”
他一麵說,一麵笑著往回走,“我又摘了好些果子,這些都熟透了,比上次的還好吃,你嚐嚐,不過作為獎勵,你可得給我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