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不是那個無所依仗,隻能被他們兩個隨便欺負的沈宜安了。
如今楚和靖若是再敢打她腿的主意,她保證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是,大夫說她舊疾複發,若是醫治不好,恐怕要不久於人世。”楚和靖聽沈宜安主動關心顧筱菀,也是有幾分開心的。
她們兩個的關係本就不好,而他從前曾發誓要照顧好顧筱菀,如今卻沒有做到。
於是他對顧筱菀的愧疚愈發深厚,若是沈宜安能和顧筱菀和好如初,他也能消弭幾分愧疚。
“嗬,”沈宜安冷笑,“那麼靖王此行,意欲何為?”
楚和靖滿腔的情意都被沈宜安話語裏的冷氣澆滅。
他不明白,為什麼在穀底的時候,兩個人還是好好的,沈宜安才剛回來幾天,就又變成了這幅冷言冷語的樣子。
難道說,是因為仇牧起嗎?
楚和靖心頭猛地升起一陣酸澀。
“那天你走得急,還剩了些果子沒有吃完,還有這個花環……”楚和靖一麵說,一麵從自己懷裏往外掏著東西。
這幾天,他每天在書房對著這些東西出神,腦子裏浮現出來的,全部都是沈宜安的影子。
每每睡著,他也都會夢見沈宜安。
夢見他們兩個還在穀底,她回頭對著他笑,說:“我等著你回家呢。”
所以這幾天,他總是快樂的。
隻是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忍不住有幾分悵然。
沈宜安看著他遞過來的那些東西,麵上卻沒有多少歡喜。
她在看見楚和靖的那一刹那,其實還是有幾分驚喜的。
十幾年的愛,不是說消散就能消散的,她原本對楚和靖的確是滿滿的恨意,可是在穀底那幾天,若是說完全不感動,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在聽說顧筱菀又病了的時候,她就有幾分心慌,在楚和靖開口第一句就問她腿怎麼樣了的時候,她更是心痛異常。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些場景,忘不了他曾麵無表情地打碎她的骨頭汲取她的骨髓,忘不了他曾親手殺死她的孩子。
所有的感動和悸動,無非是給這一切蒙了一層窗戶紙,一旦出了一丁點事情,這層窗戶紙就會被瞬間揭開。
他們兩個,到底是仇敵。
“這果子放得久了點,可能沒有那麼好吃了,你且嚐嚐,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再叫人去給你摘。”
楚和靖小心翼翼地將那果子捧給了她。
沈宜安捏起來一顆,卻不吃,隻放在眼前打量著。
“所以,你今日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沈宜安,”楚和靖舔了舔有幾分幹涸的嘴唇,欲言又止,半晌,才鼓足勇氣道,“你跟我回一趟靖王府吧,顧筱菀病重,你去看一看她,我想……”
那一刻,楚和靖想,他要帶沈宜安回家。
沈宜安是他的妻子,不能一直住在外頭,不能一直和仇牧起在一起。
他再也無法忍受這嫉妒的怒火的炙烤。
他要每時每刻都和沈宜安在一起,再也不要分離。
但是在這之前,他要先帶沈宜安去見顧筱菀一麵,他得和顧筱菀請罪,他要告訴顧筱菀,她還會是靖王妃,他會給她一世的榮華,會護佑她平安,但是往後,他心中唯一的妻子,隻有沈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