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那麼多普通百姓以後的生活是貧瘠還是安康,都看他的了。
燕十七看得出燕嬰的糾結,他一向不是一個擅長隱藏自己情緒的人,便微微別過頭去。
燕嬰反手握住沈宜安的手,輕聲笑道:“安安,你放心,我會想辦法的,好嗎?”
沈宜安的眸子黯淡了幾分。
如今,仇牧起不在,整個京城裏,唯一能幫她的人,就隻有燕嬰了。
但是這件事的確不簡單,她也不能強迫他。
“我真的沒有殺人。”沈宜安微微抿唇,抬頭看他。
燕嬰將她耳邊的碎發攏到了耳後去,溫和開口,不複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安安,你不需要對我解釋這些,我都知道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想辦法的。”
沈宜安不是普通的犯人,帶人來探望她,也屬於違規,所以二人還沒說多久的話,獄卒就開始催促了。
燕嬰又捏了捏她的手心,這才起身,走了兩步,又回頭道:“安安,等我。”
沈宜安朝他擠出一個笑容來,點了點頭。
看著燕嬰的背影,她的心裏忽然升起了濃重的不安,她想要喊住燕嬰,但是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她是真的害怕。
她慢慢往旁邊挪去,直到後背抵到了牆才停了下來,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旁邊牢室的人狠狠敲了兩下牆,感覺到背後的震動,沈宜安忽然跳了起來,可是那些稻草上滿是汙垢,她腳下一滑,直接摔在了地上。
那些人開始放肆地大笑起來,狠狠地敲著欄杆。
有一個人大聲笑道:“這種話你也信啊,男人都是負心漢,他嘴上說著幫你想辦法,出去以後就找別的女人了!你就在這裏等死吧!進了這裏的人,還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的!”
那些人的笑聲像是尖銳的器具狠狠剮蹭著光滑的牆麵,刺耳的聲音讓沈宜安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覺得難受。
燕嬰這時候,才剛走到拐角處。
這些人的話,他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
他麵上神情微微一滯,卻沒有回頭。
燕十七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卻到底是什麼也沒有說。
二人才剛從大牢裏出去,就見靖王府的馬車急匆匆拐過彎來。
燕嬰急忙拉了燕十七一把,和他一起躲在了一堵牆的後麵。
看那輛馬車從二人旁邊過去,他們倆才走了出來。
燕十七微微蹙眉,問道:“世子,這件事,會是靖王做的嗎?”
燕嬰點頭。
“可是靖王不是挺喜歡沈宜安的嗎?而且他身為一個王爺,實在沒必要做這種不入流的事情吧。”燕十七看著不遠處楚和靖的背影,雖然聽不清聲音,但是光看他和獄卒交流的肢體動作,就知道他現在一定很著急。
燕嬰冷笑了一聲,“放任別人去做卻不加以製止和阻攔,和他自己做的有什麼分別?”
說完,他麵上冷笑更添幾分,“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