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安垂眸,微微擰眉。
其實卿羽所說的,也是她一直疑惑的。
但是一直到如今,她還沒有找出答案。
一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再過幾天,就是小年了。
燕嬰原本是打算回北燕過年的,但是按楚匡義的意思,是在過年前,就把他和清河郡主的事情給辦了。
禮部查了好幾天黃曆,最後發現除夕當天宜嫁娶,乃是良辰吉日。
楚匡義一聽感覺甚好,佳節之際辦喜事,乃是喜上加喜。
既然如此匆忙,好多事情就得抓緊準備起來了,所以近來一段時間,清河郡主和燕嬰都在分頭準備東西,倒是沒有從前那麼多見麵的機會了。
不過,清河郡主隻要有時間,就一定要來纏著燕嬰,不是讓他看看嫁衣的繡樣,就是讓他看看自己準備大婚那天戴的首飾。
好不容易今天清河郡主被楚匡義叫到了宮裏說話,燕嬰才算是偷得了半日清閑。
燕十七給他找了些歌姬舞姬來,又備了些好酒美食,叫他鬆快鬆快。
燕嬰歪在椅子裏,食指順著那鼓點輕輕打著節拍,眼睛在看歌舞,嘴裏卻一直嘟囔著,像是在心裏盤算著什麼。
歌舞散罷,又上了戲,這戲乃是京城有名的梨園裏新寫的本子,很是受歡迎,還是有人介紹給燕十七,燕十七想著燕嬰說不定喜歡,便花大價錢請了人來唱。
燕嬰倒是被這戲吸引住了。
他目不轉睛地看了好一會兒,豁然起身,對燕十七道:“走。”
燕十七看戲正出神,趕緊抓起一旁的大氅攆了上去,“世子,天都黑了,咱們這是要去哪啊!”
燕嬰不說話,隻快步往前。
等他停下腳步的時候,燕十七仰頭一看,這才愣了。
“世子,這不是……靖王府的後院嗎?”
“是,”燕嬰點了點頭,“我得進去一趟。”
他也不知今日是怎麼了,發了瘋一樣想見沈宜安一麵。
燕十七有點猶豫,“世子,您可馬上就要娶郡主了。”
“你全家都要娶她,別廢話。”燕嬰一個眼刀子橫了過去。
燕十七委屈巴巴帶著他翻了牆上去,在牆頭和房頂上輕快飛躍著,小心翼翼不被下麵的守衛發現。
燕嬰一直都在派人了解沈宜安的近況,所以當然也知道她現下住在哪裏。
他們二人一起落在了沈宜安的房頂。
燕十七挪開一片瓦,觀察了一會兒,方才低聲道:“世子,裏麵沒別人。”
燕嬰再也等不及,直接就讓燕十七帶著他下去,然後直接翻了窗進去。
縱然已經隔了這麼久,沈宜安還是聽出了他的腳步聲。
她回過頭來,目光裏沒有絲毫驚詫。
二人兩兩相望,晚風從窗口卷進來,燕嬰瞬間打了個寒噤。
他快步走上前去。
那一刻,他滿心都是欣喜,並不知道,這一晚,對他和沈宜安來說,都是一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