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打開來擺弄了兩下,放在一旁,又打開了另外一個匣子。
這是她五六歲的時候最喜歡吃的山楂糖,酸酸甜甜的,含在嘴裏半天都不化,現在的小孩子都喜歡吃桂花糖,她也有好些年沒見過這個了。
她捏了一顆放在嘴裏,驟然鼻子一酸。
再打開一個匣子,又是一根明晃晃的金簪,家中女兒及笄,行及笄禮的時候,都是要戴上這麼一根金簪的。
她的那根,在靖王府顛沛流離的生活裏,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裏。
“喜歡嗎?”
聽到聲響,沈宜安瞬間轉過頭去。
卻見燕嬰斜靠在門口,陽光從他背後灑進來,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他揚著桃花眼笑,眉目之間盡是化不開的寵溺。
沈宜安一愣,手上力氣一鬆,差點跌在地上。
像是一陣風卷著繽紛落英刮過,下一秒,她就穩穩落在了燕嬰的懷裏。
他拉過一把凳子坐下,隨手將沈宜安拽到了自己的腿上坐著。
“這些,都是我搜集來的,你小的時候大約會喜歡的東西,我一樣一樣問過,仇牧起不耐煩,還派人將我打了出去,但是我說了,他若不清楚告訴我,我這輩子都不能讓他睡個安生覺,”燕嬰笑,將那匣子一個一個打開,“安安,這都是我曾錯過你的歲月,如今我補給你,往後我錯過你的那些溫柔,也都會一一補給你。”
沈宜安抿唇,並未開口。
門口的燕十七悄悄伸出一隻胳膊來,將卿羽給拖了出去。
燕嬰很好,沈宜安想,縱然之前是帶著目的接近,可是後麵,他也的確是對她真心以待。
但是如今,麵對感情的時候,她卻隻是害怕。
她不光害怕會再一次遭受傷害,更害怕的是,經曆過傷害的她,再也沒辦法好好去愛一個人。
她怕自己沒辦法完完全全付出真心,像是從前一樣,轟轟烈烈愛一個人。
“安安,我喜歡你。”燕嬰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輕輕蹭了兩下。
他言語間的熱氣盡數噴灑在她的耳垂處,話語入耳,順著血液流淌全身,盡是暖暖的。
沈宜安身上的清冽梅香叫燕嬰心曠神怡,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就這樣抱她一輩子。
可是沈宜安卻隻是別過頭去,她說,“燕嬰,謝謝你。”
燕嬰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他為了不叫沈宜安感受到壓力,特意沒有用“愛”這個字眼,隻用了喜歡。
可是,卻還是隻能換來她一聲謝謝。
轉瞬,他就又揚起一臉的笑,“安安,我等你。”
還不等沈宜安回答,他就飛快在她耳垂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得逞地笑,“好啦,過幾日仇牧起就要宴請賓客來慶祝他做上青海王了,我給你買了好多漂亮衣服和脂粉,到時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搶了他的風頭去,哼哼,就做個王爺,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還做了這麼多年世子呢,我驕傲了嗎?”
沈宜安亦是一笑,輕輕點頭。
隻要不談論感情,她和燕嬰相處,總是覺得輕鬆和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