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安不願意想起楚和靖。
但至少這件事和顧筱菀脫不開幹係。
從前顧筱菀以她的骨髓做藥引,將她三個月的孩子入藥的事情,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甚至不敢去想,當初那些孩子經曆了什麼,而後來這些孕婦,又變成了什麼樣子。
顧筱菀總是做出一副柔弱無比的樣子來,但沈宜安此生都沒見過比她更惡毒的女人。
“知道顧筱菀現下在哪裏,也就能找到那凶手了。”燕嬰說出了沈宜安的心聲。
“查查柳是卿那裏吧。”沈宜安心頭一動。
柳是卿乃是這樁案子的主審官員,但是卻一直無所作為,保不齊就是在袒護誰。
“柳是卿就算是留了顧筱菀,他也沒有這麼大的能力來做出這一係列事情吧,”燕嬰微微眯了眯眼,若有所思道,“是太子,還是……皇上?”
“都有可能,”沈宜安沉聲道,“都去查查吧,這件事,就麻煩你了。”
沈宜安抬起頭來看著燕嬰。
燕嬰卻隻挑眉一笑,桃花眼裏脈脈含情。
“為了安安你,上窮碧落下黃泉,其間之事,無一不可。”
燕嬰生得好看,情話說得又好聽,從前在北燕,也是無往不利。
但在沈宜安這裏,他用之以手段,付之以真心,樣樣方法都試過了,她卻一直雲淡風輕立在那裏。
永遠那麼近,永遠隔著一道簾子。
但是沒關係,沈宜安,會澆滅烈火的寒冰,也終有一日會被暖陽烤化,我會慢慢等著你。
海抱鯨群,林擁萬鳥,我等你為我敞開懷抱。
沈宜安卻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嘴角輕淺勾起,“騷包。”
燕嬰一瞬間麵上笑如春日燦陽。
“過兩日就是太子的生辰了,雖然近來京中發生了不少大事,但是皇上還是會為其操辦一下的,再不濟,眾人也要一起吃個飯,屆時不管是宮中還是太子府,來來往往的人都會很多,我們可以找機會去好好查一查。”
沈宜安點頭,“前兩日那個劫匪的身上,可查出了點什麼嗎?”
那劫匪雖然當時就自殺了,但從他身上,還是搜出了點東西的。
其餘的東西都比較普通,唯有一個陶瓷做的小老虎,看起來是他隨身帶了很多年的。
燕嬰也找了不少信得過的匠人,來看看這到底是何時何地的手藝。
“那小老虎我派人去查了,說是手藝比較普通,大約是誰捏著玩的,但是燒製的手藝卻不普通,而且土也很特別,我叫人繼續查了,很快就會有個結果了。”
這兩日,沈宜安都沒出門,她和燕嬰日日在一塊兒,楚和靖派去的人也不太好接近,這兩日楚和靖也就沒有得到什麼關於沈宜安的消息。
“王爺,外頭人都在說,王妃下落不明,您卻半點都不在乎,皇上也召見幾回,您卻一直推辭不去,外頭議論紛紛,朝廷上下皆是對您不滿……”影一微微躬身道。
楚和靖笑了一聲,眸子裏盡是冷意,“他們哪裏是對我不滿,分明是滿意得很,他們感激本王給了他們這麼一個機會,去抨擊一個位高的人來彰顯他們的不畏強權,偏偏這個人又根本沒有什麼強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