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漸涼,路上的行人也都銷聲匿跡,整個京城都被夜幕籠罩,安靜下來。
在這夜幕之下,各人有各人的心思。
燭光搖晃中,清河郡主將自己的神色盡數隱藏在了一片影子裏。
“安排你去做的事情,可都做了嗎?”
旁邊的紅菱點頭,“郡主放心,都做了。”
“楚沉瑜是個沒腦子的,她聽到這個消息,不管真假,肯定是會說出去的,我們隻管看好戲就是了。”
“郡主,奴婢不懂,您到底是想幫誰?”
紅菱也跟隨楚清河多年了,從前她總是一副清高不可一世的樣子,如今卻莫名叫人覺得有幾分陰沉。
前些日子,她還去找了靖王爺告知顧筱菀在皇宮的事情,好像是在幫楚和靖,可現下,卻又通過七公主,想要挑起靖王和青海王之間的爭端。
“我誰也不想幫,”楚清河驟然抬頭,目光從燭火上掃過,卻沒有沾染上一丁點暖意,落在紅菱身上的時候,照舊讓她打了個寒噤,“我巴不得他們鬥個你死我活,隻有他們難過了,我才能快活。”
“我憎惡這世上每一個人。”
說完,楚清河沉默片刻,又補充一句,“除了燕世子。”
這句話說完,她又忽而嘲諷一笑,仿佛還帶著星點厭惡。
她已然看穿了一切,並不對什麼事情抱有幻想了。
曾經她以為她是整個京城女子中的巨擘,可以隨便操縱別人的生死榮辱。
後來才知曉,她根本不是下棋人,隻是顆棋子而已,還不是顆重要的棋子。
楚沉瑜也沒有辜負楚清河的期望。
她以為自己聽到了些什麼了不起的事情,當即在宮裏轉來轉去,急得不停地搓手。
她早就懷疑,楚和靖和楚匡義聯合起來,想要對仇牧起不利,如今看來倒是真的。
隻可恨,這件事情連楚清河都知道了,她還要靠偷聽宮女談話才能知道。
但是現如今仇牧起被禁足,她又要怎麼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呢?
七公主痛定思痛,咬了咬牙,下定決心。
第二天一早,她就想法子出了宮,往燕嬰處去。
現如今,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希望沈宜安能想辦法把消息傳給仇牧起吧。
“你可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仇牧起,讓他好生防範才行,我父皇不是什麼好……”許是發覺自己說楚匡義的壞話不好,楚沉瑜便趕緊改口,“靖王不是什麼好人,叫仇牧起小心。”
楚沉瑜將自己聽到的事情盡數告訴了沈宜安,還是不放心地囑咐了好多遍。
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個有腦子的!
“公主放心就是。”沈宜安點頭。
從前她和七公主也是水火不容,沒想到如今,七公主倒能拉著她的手說話了。
“我若是有辦法,就自己去了,”楚沉瑜急得跺腳,“但我是偷偷跑出來的,耽擱不了太長時間,而且要是被父皇發現了,要懲治我不說,也會給仇牧起帶來麻煩,你可千萬不能把這件事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