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瑜這才猛地反應過來。
她下意識往後看去。
沈宜安剛剛就站在她後頭。
是秦之亥忽然過來,抱住了她,沈宜安才往後退了退,帶笑看著她。
縱然是隔著一層蓋頭看什麼都是模糊的,但楚沉瑜還是知道,那一刻,沈宜安是真的為她開心的。
她也知道,秦之亥對她很好。
但是,她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去接納一個人。
夜半無眠,她想的還是仇牧起。
她沒有親眼見過仇牧起的屍身,就總覺得,仇牧起還是活著的。
但是,沈宜安總是知道的吧,她都確定,仇牧起是真的死了……
從此,她要代替仇牧起去保護沈宜安。
楚沉瑜登時掀了自己的蓋頭,四下環顧,驚呼道:“沈宜安!”
旁邊的人趕緊攔了攔,“王妃!王妃不可啊王妃!您尚未洞房就自己掀了蓋頭,是不吉利的啊王妃!”
楚沉瑜卻根本不管這些,直接把她一把推開。
“放開他!”楚沉瑜拎著裙角往前跑,回頭衝那些攔著皇甫奉的侍衛喊了一聲。
下頭的人議論紛紛,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都各自猜測著。
畢竟沈宜安這個名字,在鹹陽,還是很陌生的。
下頭有人沒聽清沈宜安的名字,以為楚沉瑜在和秦之亥大婚當場呼喊了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
還有的人則忍不住和旁邊的人嘀咕,說這楚國公主,也算不得什麼傾國傾城的長相。
楚沉瑜朝旁邊跑去,秦之亥則冷著臉道:“趕緊去查!將整個胡王府都封閉起來!”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犯事,怕是不要命了吧!
抓走了沈宜安是小,關鍵是,在他大婚當天,於他眼皮子底下帶走一個人,這就說明,他的胡王府,並不像是他以為的一般是鐵板一塊!
真要是如此,往後他還怎麼安眠!
秦之亥臉色難看到能擰出鐵水來。
這是他一生僅有一次的大婚,卻被人給毀了,要是被他抓到了罪魁禍首,絕對不會叫他好過!
秦之亥奔著楚沉瑜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瞬間回頭,看向秦扶桑的方向。
秦扶桑之前在聽到楚沉瑜呼喊沈宜安名字的時候,就已經站了起來,此刻正好和秦之亥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去。
他微微一愣,秦之亥卻伸手指了指他,微微咬牙,並未一言。
不少人都順著秦之亥的目光看了過去,秦扶桑一瞬間被眾人的目光包圍。
還有之前不認得秦扶桑的人,此刻也已經知道,他就是那個自幼就被扔出京城,根本不受寵的皇子。
借著他弟弟死了的機會才能重回皇宮,這回又惹得了秦之亥不滿,估計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多好過。
秦扶桑很是咳了兩聲,手心裏的一片濕濘叫他知道,他這是又咳出血來了。
他趕緊伸手握住,不敢被別人瞧見。
皇甫奉已經跑出去了好遠,卻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衝秦之亥喊道:“璿妃,是璿妃!”
原本得意洋洋的璿妃一瞬間被眾人的目光聚焦。
她登時擰眉道:“放肆!你在說些什麼!”
“璿妃娘娘想必很清楚他在說什麼,”秦之亥冷了聲音,朝旁邊的人揮了揮手道,“來人啊,去把璿妃拿下。”
“你敢!”璿妃豁然起身,擰眉怒視秦之亥,“胡王!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璿妃縱然已經年近四十,但保養得極為精細,比之二十歲的女人也完全不怵。
而且她自從入宮以來,就一直是秦歧的寵妃,縱然生下了秦扶桑這樣不詳的人,也隻是影響了一陣子,並沒有完全動搖她的根基。
現如今,她把秦扶桑接回京城,秦歧都沒有說什麼,可見她在秦歧心目中的分量之重。
她有驕傲和囂張跋扈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