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今日怎麼過來了?前幾日本想叫你一起出去逛一逛,但你說身上懶怠,我是想去看你的,沒想到你倒過來了。”
片刻之後,沈宜安算是整理好了心情,便抬眸,笑著看向楚沉瑜。
前幾日,沈宜安倒是派人去過幾次胡王府,但楚沉瑜實在不知道要怎麼麵對她,所以都找了理由推脫了。
今日她過來,本是想問問沈宜安能不能幫忙她從秦扶桑那裏打聽一下秦之亥如今的情況。
但此情此景,她這句話梗在喉嚨口,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我就是來看看你……”楚沉瑜低聲道。
沈宜安輕聲歎氣,“胡王如今,也該到了青海了吧。”
楚沉瑜沒想到沈宜安會主動提起這個,胡亂應了一聲,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沉瑜,胡王爺與青海之間的事情,與你和我,都沒有關係,”沈宜安握住了楚沉瑜的手,“我從未想過要利用你從胡王爺那裏得到什麼,你也不需要因此感覺到愧疚或者是難受,沉瑜,贏,是哥哥亡魂庇佑,是青海將士有功,輸,是胡王爺戰略高超,是我時運不濟,這一切,都和你沒有關係。”
沈宜安捏了捏她的手,希望她能感覺到自己話裏的誠意,“沉瑜,這些日子來你的照顧,我一直很感激。”
如若沈宜安不說這話還好,她說了,楚沉瑜反而更覺得自己卑劣。
她抓著沈宜安的手哭個不停。
似乎是要將胸腔裏的憋悶,一口氣化成淚水,全部哭出來。
她弄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她覺得對不起仇牧起,也對不起秦之亥,還對不起沈宜安。
這世上每個人,她通通對不起。
雖然楚沉瑜一句話都沒說,但沈宜安仿佛什麼都懂了,隻是抓著她的手,靜靜地看著她。
楚沉瑜幾乎忘記了,自己今日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也忘記兩年前的時候,她還將沈宜安視作眼中釘,她隻覺得,好像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她都沒有這麼輕鬆過了。
一直到回去的時候,楚沉瑜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踏進胡王府大門的時候,楚沉瑜才想起來,沈宜安仿佛和她說了一句什麼……
沉瑜,如今青海那邊我也還沒有消息,但我會想辦法幫你問問胡王爺如何了。
當時楚沉瑜隻顧著哭,雖然聽到,但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今想起,隻是麵紅耳赤。
今日宣王被秦歧帶走,隻怕沈宜安也擔心得很,但她卻還在想著自己。
距離秦歧和巫靈約定好的時間,就隻剩下一天了。
秦歧沒有給秦扶桑任何準備和猶豫的時間,直接就派了幾個人跟著,讓他去東城山去采摘天毓草了。
天毓草,是隻生長在東城山懸崖上的一種草藥。
一方麵它有藥用,一方麵還有祈福之說,所以這些年來,天毓草的價格一直是居高不下,那些但凡好采摘一點的,基本都被周圍山村裏住著的人摘下來賣掉了。
剩下的天毓草愈發難以采摘,所以價格更高,也更能體現采摘人的誠意。
和之前宣這個封號的含義一樣,秦歧想要的,也根本就不是什麼天毓草,他是想用秦扶桑這條命來為司如靜祈福。
秦扶桑如今到底也是宣王,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死掉,還是要找個理由的。
“這一次,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秦歧笑了笑,看著麵前的巫靈。
他麵上似乎很是和善的樣子,但巫靈光是對上他的眼睛,就已經忍不住膽寒。
然她還是作出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來,道:“皇上放心吧。”
她當然準備好了。
她來秦國以後,雖然沒多久就進了秦國皇宮,並且一直都呆在這裏,但是她之前,也並非是什麼都沒有做過的。
這是她僅存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