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月利亞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派人過來叫沈宜安,說是要讓沈宜安帶著她出去逛一逛。
雖然比不上楚國和秦國的都城,但是天侖也是青海最為繁華的城市了。
這裏經常有商隊來往停留歇腳,大街上做各種小買賣的也比比皆是。
祁東爾列雖然也算是一個大部落,但部落裏大部分的牧民都是隨著水草而遷徙,一年就要換一個地方,居無定所,月利亞也沒有見過這樣繁華的城鎮。
一路上她都感覺到很新奇,什麼東西都想拿起來看一看。
後頭的大漢不一會兒就抱滿了各種東西。
難怪今早沈宜安問燕嬰要不要一起來的時候他當即就表示了拒絕,原來是早就有先見之明。
要說這月利亞其實也不好說是好還是壞。
她不高興的時候,抬手就會抽鞭子打人,但是今天一早,卻也絲毫沒有記恨沈宜安的意思。
不過走了三條街以後,沈宜安就徹底將自己剛剛的想法拋到了腦後去。
月利亞拉著她逛街,簡直就是在報複她。
月利亞自幼習武,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半點都沒有累的意思,沈宜安卻隻覺得自己兩條腿都像是灌了鉛一般,一步也挪不動了。
月利亞直接停在了一個青樓的門口。
她歪了歪頭,讀著牌匾上的字。
“青蠢苑。”
“是慶春苑,中間那個字是讀一聲的。”沈宜安扶著柱子糾正了她。
月利亞聳了聳肩膀,抬腳就往裏麵走去。
“哎!”沈宜安在後頭喊了她一聲。
但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去阻攔月利亞了,隻對著那個快要被花裏胡哨的東西淹沒的大漢道:“快把你家郡主攔下,這裏麵可不是好玩的。”
慶春苑的老鴇叫做李媽媽,這裏迎來送往的都是來往的商戶,這麼多年下來,她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來人到底是有錢還是沒錢。
月利亞看起來自然是個有錢的。
隻是她是個女人。
李媽媽扭著腰從樓上下來,身上的脂粉香氣隔著十步遠就開始嗆鼻子。
“這位小姐有什麼事情?”李媽媽一麵說,一麵打量著月利亞。
看月利亞的發飾就知道,她還是個未婚的姑娘,那麼便不能是來抓夫君的。
是來抓未婚夫的?
還是相好的?
哥哥?
父親?
不過幾步路,李媽媽的腦子裏就已經轉過了很多個念頭。
“我是來玩的。”月利亞一個擰身坐在了長凳上,將右腿屈起來架在凳子上,胳膊則隨意搭在了膝蓋上。
“來玩的?”李媽媽笑了一聲,抖著帕子道,“小姐可別說玩笑了,這裏都是男人和姑娘們玩的地方,小姐來算怎麼回事啊,這樣吧,小姐有什麼喜歡吃的,我讓人給小姐上一桌如何?”
看月利亞的樣子就不是個好招惹的,李媽媽便笑道。
月利亞踩了踩凳子,梗著脖子看李媽媽,“誰說女人就不能和姑娘玩了?再者說了,難道就隻能女人陪客?你們這裏就沒有陪客的男人?”
月利亞來之前,就聽說過,男人最喜歡來這種地方尋歡作樂,說這裏會有很多好看的美人兒。
美人兒嘛,隻要長得好看的,都叫美人兒。
男的也好,女的也罷。
月利亞來了這麼短的時間就見到了常經年還有燕嬰這兩個美人兒,自然覺得,這天倫城,應該處處都是美人兒。
青樓尤甚。
“小姐這不是為難奴家嘛……”
李媽媽猶豫開口。
這男人,她這裏倒不是沒有。
她開門迎八方客,那種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如果很有錢的話,自然也不能拒之門外。
但月利亞是個女人啊,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若是在她這裏一時玩鬧破了身子,家裏找上門來,李媽媽可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你是打量我給不起錢嗎!”
沈宜安進門的時候,月利亞已經一鞭子將麵前的桌子抽得四分五裂,然後拿著鞭子指著李媽媽的鼻子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