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侖城裏的布防是常經年之前安排好的,而且隔一段時間就會更換一次,按理來說,不該被人知道才對。
可是那夥楚國人,絕對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還堂而皇之地在那些惹人家的牆上,寫下了一個碩大的血色“楚”字。
沈宜安下令讓人徹查此事,而且還把天侖城裏的布防增加了一倍。
但三天之後,又出事了。
可以肯定的是,這夥楚國人應該不會太多,要不然,他們也不可能輕易地繞過呼圖巴爾他們而不被發現。
況且如果人多的話,他們肯定早就攻打天侖了。
他們的目的,應該就是要搞亂人心。
而他們,也差不多要實現這個目的了。
這一次,又有九戶人家死於非命,牆上還是一模一樣的用血跡塗抹出來的“楚”字,旁邊還有一個碩大的血手印,觸目驚心。
此時,天侖城裏也開始有了幾種傳言。
有人說,這是長生天的譴責。
青海原本就是楚國的地界,多年來被楚國朝廷養著,可是如今,他們卻想從楚國獨立出去,非但如此,他們還要和秦國合作,共同對抗楚國,這可是忘恩負義的行為啊!
也有人說,呼圖巴爾還有白起和常經年都不在,如今天侖城裏隻剩下一個女人,擺明了是他們決定放棄天侖,要讓他們自生自滅了!
“一派胡言!”
沈宜安聽到這兩種傳言,就氣得狠狠拍了桌子。
青海什麼時候仰仗過楚國朝廷的供養?!
從前,青海的確是楚國的地盤,可是多年來楚國什麼時候正眼看過青海?
前些年大規模的饑荒,青海死了那麼多人,一封又一封的奏書送到京城,字字泣血句句驚心,可是楚匡義什麼時候管過青海?
青海如今能活下來的這些人,並不是因為他們仰承了楚國的恩德,而是因為他們祖上命大!
再者說了,呼圖巴爾和白起還有常經年若是真的打算放棄青海,現如今怎麼還需要在外頭拚命?
這些人,到底有沒有腦子!
但是發完脾氣以後,沈宜安也就迅速冷靜了下來。
“普通的百姓大約不會這麼快想到這一點,”沈宜安微微沉聲道,“想必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燕嬰抓著她的手不住地點頭,眸子亮晶晶的,“安安這麼快就想到了這一點,當真是聰明!”
站在旁邊的秦之亥微微歪著身子,食指屈起來叩擊著桌麵,冷冷開口,“哦,看樣子你還沒有笨到無可救藥。”
楚沉瑜在下頭偷偷掐了他一下,卻被他反手將手握住,捏在手心裏。
“這件事必須要揪出幕後主使來,然後迅速斬草除根,讓整個百姓都知道才行,如若不然,繼續這樣下去,還不等楚國來攻打,我們自己就先從內裏爛了。”沈宜安輕聲卻堅定開口。
燕嬰頷首,“這件事我會去安排人查的,但是安安,你最好……”
燕嬰微微抿唇,還未想好要怎麼開口,就聽得秦之亥道:“你最好還是好好查查你身邊的人,有些事情,不應該進展得這麼順利,絕對是裏麵出了問題。”
沈宜安點頭應下。
秦之亥拉著楚沉瑜離開,燕嬰卻繼續陪著沈宜安坐著。
“我之前還想過,會不會是宋淺煙,”沈宜安扶額,輕聲道,“畢竟她離開得實在太湊巧了,她離開沒幾天,這邊就出事了,看起來她去告密,然後楚國派人過來,這時間也剛好合適。”
“但是……”她輕輕搖頭,然後歎氣,“明明已經換了布防,還加了那麼多的人力,可還是出事了,這就很奇怪了。”
燕嬰隻是捏了捏她的手腕,希望能給她一點支持。
沈宜安揉著額角,天侖城裏的一切在她麵前飛快聚攏,然後又飛速散開。
“這府上的每個人都有嫌疑,我也搞不清楚,這裏的人的嘴怎麼會這麼碎,當真是沒一個能完全相信的。”
沈宜安死死皺著眉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