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宣王一切可好?”
“樣樣都好。”
隻除了思念你。
“能得宣王親臨,實在是蓬蓽生輝,”沈宜安輕聲一笑,“如今天冷,宣王和九公子快些請吧,胡王妃已經在府上為二人準備好了住處,就不必在這裏繼續受冷風吹了。”
沈宜安做了個請的動作,而後回頭看了常經年一眼。
常經年如今身子還不好,本來她是不想讓他來的,但是常經年堅持,她也沒辦法。
說實話,常經年來了,她到底也能安心一點。
縱然楚沉瑜幫她做了許多事情,但是畢竟楚沉瑜乃是楚國的公主,現下更是秦國的王妃,讓她來迎接秦扶桑的話,總感覺怪怪的。
燕嬰自然也是一樣。
還是常經年更合適一些。
常經年咳了兩聲,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事。
那一刻,秦扶桑也恰好回眸去看。
那一刻,他的心頭微微一沉。
有那麼一瞬間,秦扶桑竟然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想法。
他很希望,皇甫奉沒有治好他的病,他還像是之前那樣虛弱,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沈宜安如今關心的,是不是就會是他了?
縱然心裏這樣酸澀難當,但秦扶桑麵上還是沒有半分表現出來。
倒是秦之羌,就算是大大咧咧如燕十七,也已經看出了他的不滿。
秦之羌本來就不想來,但是卻架不住瑜妃堅持。
他不明白,到底他是瑜妃的兒子,還是秦扶桑是。
為什麼如今在瑜妃眼裏,他樣樣都不如秦扶桑不說,而且不管秦扶桑說了什麼,他都必須去做,就好像他沒有自己的靈魂一般。
之前他同時娶了顧傾城和顧惜月,秦扶桑又離開了鹹陽,秦之亥下落不明。
在鹹陽城裏,他不知道過得多快樂。
他巴不得秦扶桑和秦之亥永遠都不回來。
雖然後院不太平,但是他對顧惜月半分感情都沒有,縱然她在後院裏鬧出了那麼多事,還老是欺負顧傾城,但他始終都站在顧傾城那邊,也沒讓傾城受多大的委屈。
可誰想得到,不光是秦扶桑回去了,就連秦之亥都沒有出事。
果真是禍害留千年。
而且如今,他和秦扶桑一起來青海,這些人都當他是透明人一般,隻和秦扶桑說話。
因為心裏這樣想著,所以秦之羌不管是看誰,都先入為主地覺得對方更看重秦扶桑而看不起他。
楚沉瑜安排院子的時候,其實也已經盡力找了兩個各方麵條件都差不多的了,可是秦之羌卻還是覺得,秦扶桑的那個院子,從外頭看起來,好像石頭就比自己住的這個平整一些。
故而進去的時候,秦之羌就冷哼了一聲,楚沉瑜不由得有幾分莫名其妙。
“愛住不住。”秦之亥在一旁冷冷開口。
秦之羌憋了一肚子的氣,回頭看秦之亥。
自從和青海作戰輸了以後,秦之亥在秦國的地位就大不如從前。
“胡王當真是映襯了古人所說的那句話,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就是胡王爬的姿勢有點別致,別是真以為,隻要在青海這邊趴著就行了吧。”
秦之羌冷冷譏諷,“如今連胡王都上趕著討好那病秧子,可見他當真是山雞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啊。”
秦之亥隻稍稍眯了眯眼睛。
那一瞬間,像是一道秋風刮過。
秦之羌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秦之亥給揪住衣領提了起來。
“你好大的膽子,”秦之亥冷冷開口,“你既然和秦扶桑關係不好,就該知道這世上並沒有什麼兄弟情深的鬼話,難不成你覺得,本王就忍得了你?”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一瞬間的秦之羌大約是忘了秦之亥就算是再落魄不堪,也不是他可以嘲諷的。
最重要的是,不管秦扶桑會不會事後報複,至少他這個人看起來脾性還是好的,所以如果這話他是當著秦扶桑的麵說的話,可能還不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