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經是楚和靖被掛上去的第二天了。
百姓的怒火還是沒有消散,反而更加旺盛起來。
他們站在楚和靖下麵唾罵他,聲音不堪入耳。
他們大約是忘記了,從前將楚和靖捧上神壇的,也是他們。
隻是如今的青海臣民是不願意承認這些的。
他們堅持是被楚國皇室的惡鬼所蠱惑,如果他們一早知道呼圖巴爾就是楚和靖的話,寧願死也不會接受他。
楚和靖形如枯槁,看向下頭百姓的眸子裏一片淡然。
城樓上的官兵都覺得下頭的百姓罵得委實是難聽,偷偷看了楚和靖幾眼,見他那般樣子,隻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忽烈打和蘇子榭那邊的事情都自有燕嬰和秦扶桑去做,沈宜安倒是能輕鬆幾分。
月利亞是一直到中午才回來的,回來都時候,麵色便不算太好看,暗探回報,說是月利亞和蘇子榭之間似乎是起了爭執,月利亞連午飯都沒吃就摔了門離開了。
本以為今天下午月利亞就會有所行動,沒想到這一下午她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麵,始終沒有出來過。
秋風漸涼,沈宜安的咳嗽又開始反複,卿羽給她燉了不少梨,盯著她一碗不落地吃下。
而掛在城樓之上的楚和靖,則更加難過了。
雖然那官兵會趁下麵百姓不注意的時候給他喂點水,但是畢竟也是兩日沒有進食了,他虛弱得厲害。
況且那點水也隻是能保證他不會死在那裏而已,秋風幹燥且涼,他嘴角都裂了好大的口子,舔上去的時候甚至有幾分割舌頭。
明日,就是之前忽烈打要求的,砍下楚和靖頭顱的日子了。
卿羽看起來倒是挺高興的。
當年楚和靖斷沈宜安的腿,汲取她的骨髓,殺了她的孩子,在卿羽心裏,楚和靖就算是千刀萬剮也算是便宜了他。
燕嬰氣極了的時候也會想,管他娘的青海亂不亂,等他帶著小安去鳳鳴穀底治好了病,直接就帶著她回北燕,到時候,誰也不能碰她一根汗毛。
青海的人手再長也伸不到北燕去,到時候,這些無知百姓們種下的惡果,就由他們自己去嚐。
方伯帶著楚希安來找沈宜安玩了幾回,麵上布滿愁雲。
有好幾次,方伯盯著沈宜安看,嘴唇蠕動了幾下,像是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到底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大約是楚和靖曾經囑咐過他,再也不要管他和沈宜安之間的事情。
楚希安年紀還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聽沈宜安咳得難受心裏也擔心,一直幫她拍著後背,玩了一下小會兒以後忽然抬起頭來道:“娘娘,我好幾天沒有看到爹爹了。”
方伯一驚,下意識就要去捂楚希安的嘴巴,然後又在半空中停下,伸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帶著幾分焦急道:“娘娘,這可不是老奴公子說的,王爺也沒有。”
沈宜安點了點頭,寬慰一笑,“我知道。”
她低下頭去摸了摸楚希安的頭,抱他起來親了親,溫柔道:“希安乖哦,爹爹很快就回來陪希安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