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榭把玩著手裏的酒杯,輕輕“嗯”了一聲。
看來,楚和靖是以為,蘇子榭是為了報答他才想要插手楚國的事情。
不過,既然楚和靖沒有這個心,蘇子榭也可以另找旁人。
席間二人談完了事情以後,楚和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沈宜安……可一切都好嗎?”
蘇子榭頷首,“宮中一切有人照應,沈姑娘在那裏,會比在外麵更安全一些。”
楚和靖點了點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口。
在那裏,他放著蘇子榭給他的所有,沈宜安寫過的信。
每一個字他都細細撫摸過去,每一封信他都看了許多遍,縱然爛熟於心,卻也還是要貼著心髒存放。
沈宜安,因為有你,所以這世上的每一秒鍾都是有意義的。
“既然蘇公子這樣說,那我也就沒什麼可不放心的,這之後若是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做,蘇公子隻管聯係我就是。”
眼看著時間也不早了,如今正月裏,李子寧沒什麼事情做,若是蘇子榭離開時間太久,隻怕是會被她發現。
於是二人便一道從包間裏出來。
蘇子榭與楚和靖告辭,二人便就此分開。
蘇子榭先行下樓,楚和靖等了一會兒以後,方才離開。
可是,誰都沒有發現,就在這酒樓對麵的茶樓的二樓,一直坐著一個人。
她往這邊看過來,將蘇子榭和楚和靖一前一後出包間,看得清清楚楚。
南唐的確是無人認得楚和靖,可是有一個人例外。
那就是之前跟著蘇子榭,一起來到南唐的月利亞。
蘇子榭大約也已經忘記了月利亞的存在。
之前和她分開以後,月利亞便徑直離去,蘇子榭對她沒有過多的關注,想著她大約是回了青海。
畢竟除了祁東爾列,她還有哪裏可以去呢?
蘇子榭也沒想到,月利亞居然能一直在臨泗待這麼久。
而且,月利亞還極為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畢竟日常,月利亞什麼事情也不用做,隻需要關注他什麼時候出門,見了誰,又是什麼時候回去的。
隻是月利亞隻有一個人,所以平時調查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方便。
她隻是一個月前見蘇子榭來過這個茶樓一次,所以她每天都來這裏,原本都要心灰意冷了,沒想到會見到這一幕。
楚和靖還是月利亞從青海綁出來的,因為這事,她還徹底和忽烈打鬧翻,所以現在連祁東爾列也回不去了。
月利亞想,其實如果她願意的話,忽烈打大約也會原諒她。
隻是她咽不下這口氣。
這輩子,她從來沒有真心實意地看上一個男人,從前不管是她對哪個男人有好感,都可以輕易地得到手,就算是之前她想要和呼圖巴爾成婚,忽烈打也是輕輕鬆鬆就實現了她的願望。
可偏偏,她就是得不到蘇子榭。
越是得不到,她越是想到得到,這執念在她心中輾轉,幾乎成了魔。
但是常經年怎麼會和蘇子榭在一起?而且還可以公然在南唐的街道上走動?
月利亞有點想不通。
月利亞渾渾噩噩往下走,一不留神就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她趕緊低頭,往一旁退了退。
南唐人的長相和青海人有不少差距,他們的麵容更為平和,而月利亞的麵部的線條卻很幹脆,而且高鼻深眸,像是胡人與中原人的混血。
臨泗雖然也有不少別國人,但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人挑起。
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舔著嘴唇笑著看她,將她上下打量一番,然後道:“呦,小娘子生得不錯嘛,這是要去哪兒啊?看你這樣子,是從家裏偷偷跑出來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啊,或者是……跟我回去?”
這男人捏著下巴,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月利亞。
對於見慣了江南溫婉姑娘的男人來說,偶然見到月利亞這般美得奪目,讓人挪不開目光的女人,實在是忍不住心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