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匡義將楚念晴交給一旁的奶娘,“抱公主下去睡一會兒。”
鬧了這麼長時間,估計楚念晴也困了。
楚匡義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道:“晴兒乖乖,一會兒你起來,父皇就去陪你玩好不好?”
既然如此,燕嬰也就不好繼續說什麼,更何況這裏還是楚國,他就更不好插手了。
不過,想來楚匡義也不至於這樣光明正大地對沈宜安不利。
沈宜安微微朝燕嬰頷首,示意他放心,便跟著楚匡義去了。
這便隻剩下了燕嬰和楚和靖還有楚希安三個人。
“王爺知道皇上要對安安說什麼嗎?”
燕嬰看向楚和靖。
楚和靖清冷開口,“能猜出一點,卻不敢確定。”
燕嬰並沒有問他猜出那一點到底是什麼,而是饒有興致地看著楚希安。
楚希安蹲在那個小木馬旁邊,正在將那些殘骸一片一片撿起來。
他的淚水吧嗒吧嗒落在了地上,小木馬已經被楚念晴踩得七零八落,完全沒法完了。
這是他最喜歡的玩具。
誰都有人保護,隻有小木馬沒有。
他連小木馬都保護不了。
楚希安癟著嘴,不出聲地哭著。
楚和靖過去,拉住他的手,楚希安卻別過頭去,不希望讓楚和靖看見自己在哭。
“等父王回去,幫你把這些東西都重新拚裝起來。”
“真的嗎!”楚希安回頭,一臉的驚喜,眼眶裏的眼淚都還沒有擦掉,“爹爹可以幫我修好小木馬嗎!”
楚希安之前一直在外頭,早就習慣了叫楚和靖爹爹,若不是在人前,他一般也不會叫父王。
楚和靖點頭,楚希安高興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要是你爹不行的話,”燕嬰朝他挑眉,然後眨了眨眼睛,“可以來找我,我給你買個新的。”
“我就要這個小木馬!”楚希安抱緊了自己懷裏的殘骸。
沈宜安跟著楚匡義進了殿。
小的時候,她也經常來宮裏玩。
那時候楚匡義才剛剛登基,還很年輕,還曾經抱過她。
她那時候,乃是沈家的掌上明珠,沈家又在楚國紅極一時。
她在宮裏的地位,比如今楚念晴也差不了多少,隻是,她不像楚念晴這樣囂張跋扈而已。
如今的皇宮,和從前相比並沒有太多改變,隻人是物非,到底還是和從前不一樣了。
“坐吧。”楚匡義朝她輕輕頷首。
“朕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了,你這四方雲遊,可有什麼有趣的事情?”
楚匡義似乎是想和沈宜安拉拉家常。
但自從沈家落敗開始,沈家就已經和皇族,不共戴天了。
沈宜安隻帶笑不笑地看著楚匡義,並不回答他的話。
有趣的事情嗎?
走遍山河才發現,楚國竟然還沒有滅亡,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楚匡義不由得有幾分尷尬。
“小安……”
楚匡義剛剛開口,就被沈宜安打斷,“皇上還是叫我沈姑娘就行。”
不知是不是楚匡義的錯覺,那一刻,他總覺得沈宜安故意咬重了“沈”這個字的讀音。
“此次叫你過來,也是想和你商議一件事情。”楚匡義雖然被沈宜安懟了一句,但是麵上很快就恢複了平和。
坐在皇位之上,頂要緊的就是要很快控製好自己的情緒。
沈宜安隻清清冷冷地看著他。
她越是寡言,楚匡義就越是心中不安。
經曆了這麼多事情,沈宜安早就不是從前那個懵懂不知事,風風火火的小姑娘了。
楚匡義像是在唱獨角戲,微微抿唇,半晌擠出一個笑來,“朕也知道,你此次回來是為了什麼,你和楚沉瑜從前的關係也不見得有多好,無非就是因為她喜歡仇牧起而已,而如今她已經有了秦之亥的孩子,你們倆之間就更沒有關係了,你也犯不著為了她千裏迢迢跑這一趟。”
“朕知道,你一直放不下從前的事情,興許楚沉瑜也在其中有參與,希望仇牧起九泉有知,也能念她幾分好,但是她已經和秦之亥有了孩子了,實在是不該再去想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