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隻覺得震怒。
於是他被憤怒驅使,一時間想不了太多,隻是想殺了楚念晴。
好像殺了楚念晴,楚沉瑜就會回來。
可是秦扶桑的出現,卻打破了他的幻想。
楚沉瑜不會回來了,就算是楚念晴和楚匡義都死了,她也不會回來了。
眼下並不是殺掉楚念晴和楚匡義最好的時間,如果他二人死了,楚國大亂,後患無窮。
秦扶桑當時擋住他的路,他手中寒光一閃,那刀就擱在秦扶桑的喉管上。
“秦之亥,死是多容易的事情。”
秦扶桑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秦之亥回頭往旁邊看去。
那些被他砍死的人橫七豎八躺在那裏,血液汩汩而出,屍身變得冰涼。
他們死得這樣容易,甚至沒有像楚沉瑜一樣死前遭受過什麼痛苦。
不過是一刀砍過去,人就沒了呼吸。
如果楚念晴和楚匡義也死得這樣容易,他會覺得滿意嗎?
不行啊……
他們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行。
秦扶桑算是勸好了秦之亥。
但是他也知道,往後,楚國便永無安寧之日了。
楚匡義沒敢對楚沉瑜的屍體發表任何的看法。
秦之亥派人找了水晶棺來,親自抱起楚沉瑜,將她好好放在裏頭,決定長途跋涉回秦國。
那裏才是他和楚沉瑜的家,他絕對不能讓楚沉瑜埋葬在這裏。
秦之亥再也沒有和旁人說過話,甚至沒有看秦長寧一眼,所有與楚沉瑜無關的事情,都是秦扶桑一手打理的。
從前仿佛是仇人的兩兄弟,如今倒很是默契。
秦長寧被奶媽抱在懷裏,她倒是個很貼心的小孩子,這幾日很少哭鬧,總是蹬著大眼睛看來看去,不知道在找尋什麼。
沈宜安很心疼這個小孩子。
臨送別前,秦扶桑對沈宜安說:“我會照顧好秦長寧的,你若想來,隨時都可以來見她。”
沈宜安點頭。
秦扶桑做事妥帖,她自然是放心的。
踏上馬車的那一刻,秦之亥忽然覺得左心口一痛。
來的時候,還是兩個人。
他和楚沉瑜依偎在一起說著話,不開心的時候,她就會擰他的耳朵。
可是現在,卻隻剩他一個了。
他想起自己從秦國出發的時候,曾經對楚沉瑜沒說完的那句話。
當時,楚沉瑜捂住他的嘴巴,告訴他,等到怎麼樣怎麼樣,就這麼樣怎麼樣這種話是不能說的,極為不吉利。
如今想來,竟是一語成讖。
他好恨自己。
秦扶桑和秦之亥走了以後,楚匡義根本無暇再管燕嬰和沈宜安兩個人。
本來,燕嬰是想帶著沈宜安回北燕的,但是這時候,南唐那邊卻發來了信,何意悅說,她馬上就要和鄭如秩完婚了,希望沈宜安也能去。
沈宜安自然是要去的。
原本她還在擔心燕嬰會不會不高興。
自打認識她以後,燕嬰好像一直就在跟著她四處漂泊。
但燕嬰看起來仿佛比她還樂意前往幾分。
“何意悅那小丫頭我也喜歡的,去參加她的婚禮也好。”燕嬰微微挑著桃花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