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成親了?
秦扶桑的目光落在了沈宜安身上。
沈宜安並沒有反駁燕嬰的話。
“那就祝賀二位了,”秦扶桑輕聲道,“若有那麼一日,請一定要請本王,本王定會準備一份厚禮。”
“會的。”沈宜安輕聲道。
秦扶桑抿唇一笑,出了門去。
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甚至沒有偏頭看沈宜安一眼。
疏離的寒暄,冷漠的眼神,堅定的步伐。
仿佛從來不曾深交,不過是萍水相逢的熟人。
隻是沈宜安不知道,秦扶桑步履如常出了何家大門,還沒走出巷子口,就忽然踉蹌了一下。
徐福見狀趕緊去扶,秦扶桑卻撞在了牆上勉強穩住了身形。
“王爺,您這是怎麼……”
還不等徐福一句話問出來,秦扶桑便猛地彎腰,一張嘴,“哇”地一下嘔出一大口血來。
“王爺!”徐福驚呼一聲,震驚異常。
秦扶桑卻擺了擺手,抬起袖子,隨意擦拭了一下嘴角。
潔白的袖子上,這便染上了血跡。
秦扶桑低頭看著那刺眼的紅色,半晌才輕聲一笑,“徐福,我真的好愛她。”
從前身子孱弱時,秦扶桑總是畏寒,深冬時節若是感染風寒便很難痊愈,總是咳個不停。
那時候就有大夫說,恐怕他會傷了心脈,肺也很難完全養好,以後會有吐血的症狀。
在遇見皇甫奉之前,秦扶桑的病已經很嚴重了,那時候,他也吐過幾回血。
好在很快皇甫奉就治好了他的病。
但那時候皇甫奉也說,並不能完全去根,大體和正常人差不多總是沒問題的。
慢慢的,徐福也放下心來。
雖然說南唐暖和,但如今也是要入冬的時候了,往常這個時候,秦扶桑不要說抱著火爐了,就算是披著大氅,也是要縮在床上蓋著被子的,恨不能門都出不去。
可是明明看著一切都好起來了,他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吐血。
吐血對心肺傷害極大,徐福很是擔心,趕緊就要扶著秦扶桑回去找大夫。
“今日之事,不要對外宣揚。”秦扶桑推開徐福的手,仍舊挺直了脊梁往前走。
他的聲音清清冷冷,仿佛剛剛哀哀說愛的那個人,並不是他。
徐福跟在秦扶桑後頭,還是一臉的擔心,想要勸他找大夫來看一看,卻被秦扶桑拒絕。
如今李興顯不知道派了多少人盯著他,若是出點什麼事,隻怕李興顯會落井下石。
秦扶桑才回去沒多久,宮裏就傳來消息,說是李興顯想要見他一麵。
徐福憂心忡忡,“王爺,您這身子……”
“無事,”秦扶桑輕聲道,“給我找件衣服換上。”
這段時間,李興顯派來的人越來越多,雖然都在暗處,但是他也能感覺出來。
如今,李興顯總算是按捺不住了。
今日天氣不是很好,有幾分陰沉沉的,秦扶桑攏了一件淡紫色的大氅,上頭滾著煙灰色的狐狸毛,看起來保暖又高貴。
李興顯這幾日操勞憂心,臉色看起來倒也不比秦扶桑好上多少。
“王爺請坐,”李興顯坐在秦扶桑對麵,輕輕揉著額角,一副疲累的樣子,“朕今日叫王爺過來,是有件事要和王爺商量。”